在交州初定之后义军也没有闲着,而是顺便裹挟以大势,将红河平原周边山野里的土蛮聚落都给清剿了一遍;其中义军得其财货物产人口,而附从助战的本地豪族土兵、团练,则按照出力和贡献的程度,分得其田宅土地等不动产,也算是一种各有所得的互赢共利了。
当然了除了军事征服之外,也少不了经济命脉上的经营和渗透手段。
相对于自南越以降就相当发达和成熟的安南沿海贸易活动,安南内陆各州的经济结构就要相对单一的多了,主要还是以稻米桑麻和木材、矿石的输出为主;然后杂以一些牛畜生口什么的;外加上转手土蛮诸夷所产生金、杂香、朱砂等物。
而事关民生的盐、铁等大宗物资,乃至绫、锦、罗、纸、笔、瓷器、陶具等日用之物,甚至是铜钱和器物;都要靠广府和扈州方面为主的外来输入。因此,作为后续经营和维持的手段,发展多样化的手工业和河运商贸活动,才是义军得以持续消化这一系列战果的长远之计。
比如:在交州初定之后,籍着用兵扫荡地方的其间,义军通过代管(圈占)沿海战乱造成的无主之地,或又是接管从贼作乱的逆产;与那些地产零碎的中小豪族进行置换、赎取。
再加上那些解救回来的人口和牲畜,还有大量俘获的土蛮为驱使和奴役;很容易就营造起来一大片一大片,以交州大港和海门镇为辐射中心的新屯垦去和聚居点来。
然后依次为依托站稳脚跟之后,就会进一步的深挖当地特色经济作物种植和土货物产加工方面的潜力了。这样安南沿海之地也就不再是单纯依靠,各种转口贸易造成的繁荣和景气,而是有进有出的长期稳定产业和受益群体了;这样也等于是在安南沿海地区变相造就了一大批有别于内陆,天然倾向义军的潜在既得利益阶层了。
正所谓是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无论是残酷和恐怖手段产生的畏惧之心,还是让人感激涕零或是歌功颂德的恩泽;经过最初的持续性之后终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时过境迁的逐渐在人心当中消散和慢慢被淡忘;唯有辅以切身利益为纽带,才是最容易被继续保持和维系下去的存在。
从长远上看,只要能够让这些在义军影响力范围内的士民百姓,能够得以果腹乃至有利可图之下;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习惯了之后,就会自发的排斥和消灭掉那些,明显对于义军不利的因素和杂音了。
而对于周淮安而言,最大的无形收获还是来自自身这只的军队建设和三观锻造。
如果说之前那只还犹自带有传统起义军烙印和残余影响的怒风营,现在就已经通过一系列轮番远地、番外作战,产生家国、族类认同之下的荣誉、成就和征服感,而基本蜕变成一支,初步用自身勉强自洽的理论体系、信念目标所支撑和维系起来,姑且可以指哪打哪的新式军队雏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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