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杜荀鹤所在这只新编的工作队又来到了另一处新开辟未久的屯庄外,而一些在哨楼上闻讯的庄丁和巡护队成员,已经早早迎了出来。
“他们这般又是什么情形。。”
杜荀鹤微微皱起眉头看着被绳子反束双手,而系上墙上的一些身影;边上还有拿着棍棒的半大小子,在横眉冷对的看守着。
“这些啊,都是留待盘审的窃盗之徒,也就是临近村邑里过来偷粮种和工具的乡人。。本该择日押往中心庄的营田所去;正好我们来了,就一并审问和发落处置了。。”
领队当即解释道。
待到他们依例安置行装下来之后,却已经有人在庄外最大的空地兼做晒谷场上,摆开了陈旧的席子和案几等事物,甚至还有现成和水磨开的笔墨。那些被系在墙上衣衫褴褛或是蓬头垢面的身影,也被牵到了现场当中。
“此辈为何要偷粮种,又该怎么发落呢。。难不成工作队也有这种刑名上的权便么。。”
杜荀鹤微微有些疑惑起来。
“因为无论是怎样的水土,又是何处的地界,凡我太平田亩之制下的田庄产出,总是要比左近乡里高上一筹。要说这湖南地方,别处一年一收,两年三获;可是大多数庄子里却能够一年两稻,还能套种一茬豆麦,可不羡慕死人了。”
负责陪同他们巡护队头,当即接口道。
“时人都言称,乃是大都督所颁下传扬的诸多不世良种缘故。。所以总是不乏想要取巧的偷盗之辈。”
领队亦是用一种颇为自豪的表情道。
“却不知晓,堆肥育种、农时灌溉,都是一番相应的学问和章程,岂又是这些画虎照猫之辈,可以轻易窃仿得去的。。反倒是不得其法惹出好些是非和灾厄来了。。”
“至于你说的刑名权便,其实也就是些简单明了的琐碎小事。我们总算是比庄子里那些,晓得更多章程和制度不是?。。能够就地处置了,也就不用再费更多事情了。”
领队再度笑了笑道。
“当然了,我们也只是依照条例提出处置意见,若是庄子里觉得不合意的,还是可以拿着咱们的留置意见,上报营田所来裁断的。”
听到这里,杜荀鹤虽然没有说话,却是不禁想起了古时两汉“三老五更”的乡官之制,也莫不过是如此吧。居然让人感觉到一些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的味道。
“其实太平军这些年治下的收成都不错,各处庄子里有所积余之下,对于那些那些道新收田地里来捡些散谷漏余的孤儿寡妇,也不会真的去管他。”
当下一名队友接口道。
“然而总有一些贪心不足之辈,想要的更多,乃至影响和破坏了后续生产的布置,那就是在无法可忍了。总要有所惩戒,才能确保一时好心不被他人滥用而累及自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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