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配合娴熟全身披挂齐全的刀牌手,纷纷踩着着他们架在栏栅间的肩膀和后背,一跃飞身过这重简单的障碍而扑杀在那些死伤累累的官军阵列之中,与之撕斗和缠战起来。
这时成片丢下弩机的短甲连弩手也抽出携带的刀斧,填充到了矛兵的阵列中去将木制的栏栅,被挥砍扯断出一个个足以容人突入的大小缺口来。
与此同时,在官军阵营向内延伸处,因为抢先攻击而暴露出来的射手阵列,也开始遭到了推进而来太平军射声队,后发制人的集中攒射,在惨叫连天当中迅速溃乱开来。
而这时候,停在栏栅后的火长王健才有心思靠着泥地坐下来,和其他伤员一样撩起披甲,检查起自己中箭的部位来了;然后他就微微松了一口气。
虽然中箭部位在左胸侧下,但作为排头老卒所配备的连身铁鳞甲和半身镶皮甲双层防护,让远射偏转后的箭矢透入不深。比较麻烦反而是箭头上的倒勾,一旦想要取出来就会在皮肉上撕开一个大口。
因此在左近的喊杀震天声中,他还犹有余裕的卸掉连身外甲,拔刀削断外露的箭杆,再撕开一块随身携带用岭南白药和鱼胶制成的金创膏药,戳孔之后用力的按紧贴敷在箭创处;顿时就觉的舒爽了不少。
他这才撑着手牌站起身来,仅以轻装半身镶皮甲捉刀持牌,加入到了更多后续奔涌攻入的太平军人潮中去。又与十数个同样掉队和滞后的士卒,依靠相互衣甲上的标识,而组成了一个新的战团所在。
与此同时,官军后阵的鼓号声也为之一变。
“攻如浪涌,骤发无间?果然是那号称更似官军的太平贼战法。。可真是久违了。。”
在高台上观战和指挥,头发灰白的荆南节度使宋浩亦是叹然道。
“不过,若是此辈技止于此的话,那就也不过如此了。。吹号摇旗,让忠武右都上前稳住阵势。虽说峡江地方素来没有什么像样的敌手,但以对敌仰攻之守势,才接战不过片刻就被冲动了阵脚,这也未免太过孱弱和丢人了吧。。”
然而在宋浩的言语嘲讽之下,那些出身峡江各州地方的军将,却是人人噤声无语甚至未敢有忿色当前。因为他们同样领教过这位宋节帅用兵之外的狠辣手段。
随着荆南军白色飞鸟的旌旗摇动之间,一支早已经整装待发全身披挂的精锐人马,也像是流动的水银泻地一般的,漫越过那些营帐和车马所构成的间隙。
直接在他们整齐挥动刀枪的挤压和逼迫下,那些在节节败退中争相倒卷而回的溃乱官军,也像是大江中被拍在崖壁上的浪花一般,纷纷被截停了下来又不由自主的反身回头,与步步紧逼而至的敌军厮杀作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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