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贼既出湖南、江西,多以驴骡矮马驱乘往来纵横,地方官府追则之不及亦不能制。。。破县入州屡屡成大患,时人深以为苦曰之骡贼,乃与淮西军故事并称一时。。”
《乾符危亡录》秘书少监郑毗著
得到陆龟蒙抵达广州消息的时候,周淮安也正在罗浮山下点阅军队。说实话虽然同样是名声在外的当代“皮陆”两大家,相对于至今有点不情不愿而要捏着鼻子使用的皮日休,他更关注和看重具有这个时代所几位稀罕农学家属性的陆龟蒙。
因为在这个乱世当中靠诗词歌赋拯救不了谁,但是出色的农艺知识却是有可能让更多的人活下来;基于这种缘故他手下能够得以留用的少数旧有文人,也都是技术官僚之类的出身或是在民生事务上有所专长的人选。
比如著有《南蛮书》却仍旧抱有某种旧式文人理想主义的樊绰;写下《岭表录异》带有老牌官僚暮气的前广州司马刘恂;乃至眼下这个以《耒耜经》《笠泽丛书》流泽后世的陆龟蒙。
虽然他们各自都有所自己的问题和局限性;但是至少是愿意沉下心去做学问,也能有足够的耐心和坚持走访到民间下层去获得第一手的资料。这一点可比什么文章诗词上的成就,显得更为重要的多了。
所以这次接着与占据杭州的实力派董昌交涉的后续附加条件,就是替自己想办法身陷囹圄的陆龟蒙给弄出来并送到自己的手中。这样既刘洵之后又一个农学院的专科负责人就此到位了。
正所谓是人一过万就是无边无际,如今动员起来的人马对于广州城近郊的大校场已经显得格外狭促,而只能分作好几个待机和休整营地集结到这里了;
这里也是定期操演的野外训练场,毕竟在早高度开发而人口相对密集的广州境内,要在不毁坏农田也不过意靠近村邑的情况下,找到合适连片的大规模操练场地实属不易的事情。
点阅当中的老卒们看起来相当的笃定,而新卒们也是士气和信心相对的饱胀。虽然他们着装的颜色和式样都是统一的灰蓝(老卒)或是铅灰色(新卒)的胯衫,但是从披甲上还是可以分出具体的端倪。
普通士卒穿戴得是浅褐半身泡钉或是贴片的镶皮甲,辅卒则不穿甲只带毫无花饰的小圆皮盔;老卒和资深老卒穿的是片扎甲或是宽叶甲,圆铁盔上缀以单色或数色丝带为等阶区分;
而跳荡队和先登序列,则要多出护肩、批膊和蔽膝的配备;骑兵和步骑队则是一色的铁鳞甲,带护颊的铁盔上插是黑色马鬃;而直属团和教导大队又多了面草绿色披风作为标识。
而军校和将官则是在这些基础上又多了袖筒和护胫,少数人还有完整的两当铠或是上半副明光的乱搭;至于戴的盔子或者说銮兜则是从朝天、平顶、飞翅什么样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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