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不知它有什么好瞧的,但仍是瞧。
在墓中包扎时,那白布条渗了血丝出来,到尊王府时早已泛了褐色。我还有些担心,怕这白布条洗不干净了。
休养期间,一直躺着身子也不松泛,我偶尔也会坐在门口,往外头瞧。有一次瞧见尊王府的空中有一大一小两只纸鸢飞在天上,纸鸢的尾部坠着两条轻飘飘的白色尾带,年少时我娘亲带我扎过纸鸢,也曾在上粘了白纸尾带,那时瞧着纸鸢,忆起年少,很是唏嘘。
我当时不知那两只纸鸢是谁放的,直到夜里洛神过来瞧我,送了一只小小的纸鸢给我,只闷声说是给我解闷,我才知那两只纸鸢是她放的。
当时我还在心里笑她,她这般闷,若说给我解闷,怎地不将她自个解了。
只是那只小小的纸鸢尾部坠的两条尾带,并非白纸,而是白轻纱,一看便是从白纱衣上剪下来的布条,洛神有时外罩的外衫便是轻纱材质。
我很是奇怪,为何她不用白纸,却要用白轻纱,她道是以往的习惯,她曾与一名小女孩放纸鸢,粘的尾带便是从她轻纱外衣上裁下来的。
我又问为何送小的纸鸢给我,她却问我可还要大的么?
第二日,她又将那只大纸鸢也送给我了,两只纸鸢,四条白纱尾带。
待伤好以后,我便将那白布条拆下洗干净,妥帖收着。
那时我其实也并不明白,我为何要收着她这白布条。有时还会取出来反复摩挲,怔怔望着它。每每瞧见这白布条,心中总也想起她白衣飘然似仙的模样,还有在楚王妃墓中与我说的话,我还以为自个当时魔障了。
她性子寡淡,那段时日其实也未曾与我说过太多话,不过比起对着旁人一声不吭,倒的确算是多了。
我将我收着她这白布条的念头,揣摩成是我在念着她几次三番救我的恩情,我心中很是感激她,便一直将她这白布条随身携带。
之后去龙沟时,遇到鬼菟丝子,洛神受了伤,我替她包扎,没注意将那白布条当成绷带拿出来。被她发现的那一刻,还有雨霖婞在旁笑看热闹,我当真是窘迫之极。
再之后,我们从龙沟返回尊王所在的膺城,与尊王撕破了脸,我再也无法回到尊王府,心中很是着急。
因着洛神当初赠我的那一大一小两只纸鸢还留在尊王府的长丰苑,纸鸢不比白布条,不便携带,我先前只得留着,此番回不去,夜里便悄悄潜入尊王府,想将那两只纸鸢偷出来。
没成想洛神也跟来了,只可惜当时遇到一些小变故,那两只纸鸢在偷出来的路上受损。本就是纸糊的,经不起折腾,我当时又气又急又心疼,还好那四条白纱尾带未曾受损,我便将白纱尾带与白布条一同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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