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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懿德手下那幕僚姓王名资雨,浙江人氏,秀才出身,家道殷实,之后也是屡试不第。王懿德在浙江任按察使之时,多得王资雨家中支持,又是同姓,是以王懿德便聘其为幕僚。王资雨已经跟随王懿德五年时间,适逢太平天国举兵,王资雨以为清廷气数将尽,不久天下必将大乱,正是博取出人头地的好时机,现下跟随王懿德,只要王懿德兵势不到,他便能一展所长。
得了王懿德手令之后,王资雨带了数名伴当便即上路赶往厦门。不一日到了厦门,沿途只见李廷钰在各处要道都派了重兵驻守,严加盘查往来百姓,把厦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王资雨持了公文印信得以畅通无阻,到了李廷钰厦门城外的大营内,便有李廷钰亲自接见。
王资雨到了帐内,按礼数参拜之后,奉上王懿德的公文,李廷钰当即拆阅。李廷钰已经六十余岁,一根辫发已然花白,就连颌下胡须也是半百之色,脸上削瘦布满了皱纹,看了公文之后,脸上的皱纹更加的挤在了一起。
李廷钰放下公文道:“俊升远来做了一次送公文的差役,难道便没有其他言语了么?”
俊升乃是王资雨的字,他在王懿德手下为幕僚,和李廷钰也打过几次交道,好几次监运钱粮到厦门都是王资雨随行,因此李廷钰认得王资雨。
李廷钰乃是官场上的老人,也知道一个幕僚没有别的原因是不会做一个送公文的驿差,王资雨微微拱手道:“军门老而弥坚,更加的心思缜密,在下前来却有别的事要说。”
李廷钰哦了一声,抬手示意让他接着说,王资雨看了看帐内的几名幕僚、簿书,面露难色。李廷钰会意,命旁人离帐。帐内只剩下他自己和王资雨。
王资雨上前几步低声道:“大人可曾留意战报之内所说,马尾开战前,有洋人前来交涉之事?”
李廷钰点点头道:“老夫也觉得奇怪,和长毛贼开战,洋人怎会跑出来交涉,只是公文上语焉不详,是以存疑。”
王资雨当下缓缓将那日威妥玛前来交涉之事的细节说了。李廷钰听了之后,眉头皱得更加厉害,沉吟片刻道:“总宪大人让你来说此话是何意?难道是要老夫做这个易城之人?”
王资雨颇有些小聪明,也知道李廷钰这等久经官场之人,一听事情始末便知其中关键,当下坦然承认道:“不错。总宪大人正是这个意思。”
李廷钰起身负手来回踱了几步后站定道:“此事太过凶险,弄不好被人查知,便是个私自勾结反贼的罪名,老夫承受不起,还请俊升回去。”
王资雨不慌不忙的说道:“军门切勿急着回绝,可坐下细细听在下剖析。厦门乃是军门老家,阖家宗族陷在城中。军门以数万兵马水陆围攻七十余天,也未能下城,其实外面早有非议,说军门乃是忌惮家小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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