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点头道:“苍蝇不叮无缝蛋,牝女宗行事历来如此,如今牝女宗的人又出现在这里,定是有其他图谋,关键应该就在那个年轻公子的身上,只要知道了此人的身份,想来不难推导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白绢问道:“你觉得牝女宗是来帮青阳教的?”
李玄都道:“青阳教与西北五宗联系紧密已是众所周知之事,故而牝女宗身为西北五宗之列,相帮青阳教也在情理之中,而且牝女宗素来精通挑拨策反之事,刚好与部堂说的城内有人要叛之事不谋而合。此次牝女宗派出高手相助青阳教,难保其他四宗没有动作。”
白绢摇头道:“我倒不这样认为,齐州距离清微宗太近,若是西北五宗派遣大批高手来此,定然会引起清微宗的警惕,甚至双方还会展开大战,所以我觉得可能只有极少部分人手来到了齐州,如此便于隐蔽行踪,就算被清微宗发现了,也至于让清微宗大动干戈。”
李玄都想了想,的确如白绢所说,齐州距离清微宗实在太近了,而且齐州境内还有一个东华宗,这儿不比正邪双方犬牙交错的中州,所以西北五宗不可能大举派遣人手,因为如此举动无异于与清微宗直接开战,而在一州之隔的还有芦州的太平宗,以及晋州的法相宗,一个不慎,便是牵动整个正邪大战的局面。
李玄都问道:“那我们是先进城,还是跟上那队人马去一探究竟?”
白绢道“听你的。”
李玄都下了决断:“跟上去看看,然后再进城。”
说罢,白绢将驴子拴在路旁的林子里,然后两人循着马蹄和车辙的痕迹,一路向南而行,最终来到一处密林之中。
此时天色已然大亮,透过林间已经淡了许多的雾气,隐约可见其中有一座道观,占地颇大,楼阁重重。
道观本身并不稀奇,大魏朝廷自太祖皇帝、太宗皇帝、世宗皇帝之后,在三位帝王的推崇之下,道门已经大有国教之势,尤以道门四宗为首,不过除了四宗之外,旁门四宗和西北十宗,也可以划分到道门的范畴之内,可见道门何等势大,所谓的正邪之争也不过是争夺一个玄门正宗的名头而已。正因为此等原因,天下十九州之间道观林立,毫不稀奇。真正让李玄都二人有些奇怪的是,这座道观修建在如此偏僻之处,却又颇为华丽,浑然不似什么避世清修之所,似乎还有人来人往,实在是透着一股子不正常。
李玄都和白绢此时都变了容貌,也不怕泄漏踪迹,拣选了道观外的一处僻静无人处,李玄都正要翻墙而入,却被白绢一把拉住,然后就见白绢从自己的须弥宝物中取出一个纸包,打开之后,其中是些不知名的白色粉末,她轻轻一吹,这些白色粉末随风而起,径直飘向墙头,然后李玄都才看出门道,这墙头上竟是被人施以符箓,不能阻人,却能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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