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公缓缓转头望来,高大的身躯上虽然遍布伤痕,浑身浴血,但并不致命,他仍有一战之力。
李玄都轻叹一声,对身旁的白绢道:“白姑娘,你能否拖住韩邀月?”
白绢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欺方罔道”。
此刀长有三尺,通体赤红,唯有在刀锋位置,颜色转淡,渐而由红转白,若是凝神细看,就会发现刀刃一线霜白如雪,甚至隐隐透明,其中有无数个细小“气旋”在疯狂旋转。此刀之名也大有意思,取自“君子可以欺其方,难以罔其道。”
白绢略微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可以拖住他一炷香的时间。”
这句话没有故意避讳韩邀月,韩邀月微微一笑:“师妹真是好大的口气。”
白绢轻抿嘴唇,没有半句废话,身形倏忽而动,毫不客气地一刀斩向韩邀月。
韩邀月足下一点,身形变得飘渺虚幻。
两人师出同门,就连身法都是如出一辙,好似两只蝴蝶在林间翩翩起舞,飘渺灵动。实则却是两人在近身厮杀
白绢脚尖一点,身形一旋,手中的“欺方罔道”随着他的身形也划出一个完美弧线,横斩向韩邀月,后者随之上半身后仰,折叠成一个直角,鼻尖上方几乎看看贴着刀身划过。
韩邀月手中的折扇顺势轻描淡写地一斩,同样是横斩向白绢的小腿。
这种看似没有丝毫烟火气的随意出手,实则凶险万分,两人所用招式均是出自“天刀”秦清的“天遁刀法”,无形且无相,重意而不重形,能够料敌先机,每每出手,自然是占尽先手优势,就好像旁人主动送到自己的刀下。
只是此时两人都用此招,料敌先机便没了用处,只能凭借各自手段厮杀。
白绢的身形飘忽而起,同样是堪堪躲过了韩邀月的折扇,折扇的扇面几乎是看看擦着绣鞋的鞋底。白绢还未落地,已然再出一刀,劈向韩邀月的额头。
韩邀月手腕轻抖,手中展开的折扇瞬间合拢,以扇骨在刀身上轻轻一磕,凭借自身的天人气机将白绢给轻轻推了出去。
白绢双脚在地面上滑出一道痕迹,嘴角渗出血丝。
韩邀月轻摇折扇,面带微笑,没有理白绢的凌厉眼神,而是望向另外一边。
就在白绢出刀的同时,李玄都也对上了另外两人。
一个是青阳教的雷公,一个是青鸾卫的无心上人。
青阳教是反贼,青鸾卫是朝廷中人。今日双方联手,荒诞又可笑。
平心而论,李玄都不是两人的对手,就算是他的巅峰时期,也敌不过两位天人境大宗师的联手,不过此时二人都不复巅峰,无心上人不必说了,先前被李玄都偷袭得手,已是受了重伤,没有月余工夫,绝不可能将体内的至阴气机逼出。而雷公也是如此,虽然他生生打死了顾虎臣,但顾虎臣也不是易于之辈,临死之前的舍命一搏,让雷公付出了足够的代价,伤及各路经脉和五脏六腑,此时体内气血不畅,不过强撑一口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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