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便陷入沉思之中,不再搭理李玄都。
李玄都不知他如何看破自己的太平宗宗主身份,也不好开口相问,只好继续前行。
他发现这条街道上虽然人来人往,但有些眼神浑噩,对于李玄都视而不见,唯有极少数人才能如百里归流这般自行其是。
有两人在路旁对弈,一人饮酒,只是偶尔瞥一眼棋盘,再看一眼对手,而他的对手则是以两指捻着一枚白色棋子,迟迟不肯落下,正凝眉沉思。
李玄都停下脚步,观棋不语。
过了片刻,执白子之人忽道:“好,便如此下!”说着将一枚白子下在棋盘之上。
饮酒之人点了点头,放下手中酒壶,下了一着黑子,执白子之人将十余路棋子都已想通,跟着便下白子,饮酒之人又下了一枚黑子,两人下了十余着,执白子之人吁了口长气,摇头道:“你赢了。”
眼见是饮酒之人是赢了,可是他脸上却不见半分喜色,说道:“你棋思精密,这十几路棋已臻极高的境界,只是未能再想深一步,可惜,可惜!”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执白子之人将手上一枚未曾落下的棋子投回棋盒,转头望向正在观棋的李玄都,“这一局棋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或反扑,或收气,花五聚六,复杂无比,阁下可是看懂了?”
李玄都摇了摇头,“不曾懂得。”
执白子之人问道:“你是何许人也?竟然身怀我阴阳宗的‘太阴十三剑’?”
李玄都一怔,没想到刚刚遇到一位太平宗的宗主,现在又见到了阴阳宗的高人。
李玄都反问道:“阴阳宗炼制剑奴之法,流传在外很稀奇吗?若不流传在外,如何炼制剑奴?”
闻听此言,此人怫然不悦道:“什么炼制剑奴之法,我阴阳宗几时有过如此行径?”
李玄都道:“前人未有,后人未必。”
执白子之人怔怔看了李玄都片刻,收回目光,不再说话。
执黑子之人重新开始饮酒,却是对李玄都不闻不问。
李玄都收敛思绪,正打算继续前行,就在这时,又有一人经过李玄都身侧,口中诵了一声佛号,说道:“佛祖传下戒、定、慧三学。《楞严经》云:‘摄心为戒,因戒生定,因定发慧。’倘若落子之时能无胜败心,那便近道了。《法句经》有云:‘胜者生怨,负则自鄙。去胜负心,无诤自安。’王道友胜负心过重,只怕难以将棋艺臻至绝顶境界。”
执黑子之人闻听此言,放下手中酒壶,呵斥道:“你一佛家僧人,却妄自进入我道门圣地,一个‘贪’字是甩不脱的,还在这里说什么佛祖三学,真是不要面皮。”
僧人脸皮却厚,不为所动,说道:“阁下是道门中人,此地是道门圣地,可阁下等人又为何会被困于此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