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轻声道:“辽东五宗也不是铁板一块,爹爹名义上是辽东五宗的盟主,但真正能够掌握的还是补天宗和忘情宗,天乐宗早早离
开了辽东,在中州安家,实际上在辽东和西北之间骑墙,不过醉春风死后,天乐宗封山闭宗,变为以紫府为马首是瞻。至于真传宗和浑天宗,他们是谢太后的人。早些年的时候,还能维持面上的和气,可是随着朝廷与辽东之间的矛盾激化,四宗之间已然决裂,若论关系,他们与清微宗之间的关系,比补天宗、忘情宗还要更近一些。”
李玄都打趣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几日没见,秦宗主倒是真有了宗主的样子。”
秦素轻哼一声,“看不起谁呢?”
李玄都笑道:“不敢不敢。”
秦素道:“西北五宗名副其实,阴阳宗和皂阁宗虽然位于中州北邙山,但与西北相距不远。反观辽东五宗,只剩下补天宗和忘情宗还留在辽东,早已是名存实亡了,应该叫辽东二宗才是。”
李玄都问道:“浑天宗和真传宗去哪里了?”
“玄哥哥是明知故问了。”秦素轻声道:“这两个宗门自然是跟随他们的主子去了帝京。”
李玄都感慨道:“帝京好啊,人间最好是帝京。若有机会,我们也当去帝京见识下人间第一等的繁华盛景。”
秦素心知他这是说反话,刚要接话,就见沈元舟从船舱中出来,向两人这边踱来。于是秦素便闭口不言。
沈元舟生性随和,不拘于礼数,当年李玄都落魄时,沈元舟不摆前辈高人的架子,现在李玄都做了太平宗的宗主,沈元舟在私下里也不刻意巴结李玄都,未到跟前,先闻其笑,“不知两位宗主在说什么?”
李玄都对于沈元舟印象极佳,否则也不会让他接替沈元重的大长老之位,玩笑道:“沈长老能掐会算,难道猜不出来吗?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说起媒人,沈长老可是我们的媒人。”
沈元舟故作恍然道:“我想起来了,当初秦姑娘向老朽求签问姻缘,签文我还记着呢,佳偶耶?神仙美眷也。夫复何求?此乃签王。正所谓对对佳偶,神仙美眷,百年偕老,无须再觅良缘。卦金一枚太平钱。日后紫府与秦姑娘成亲,我这个媒人可是要厚着脸皮去讨一杯喜酒。”
李玄都笑道:“这是自然。”
秦素脸色微红,低下头去。那支卦签还在她的须弥宝物之中,只是此事无人知晓,就连李玄都,她也不曾告知。
李玄都正色道:“沈长老占验之道,不说天下第一,也是天下第二,这支神仙美眷的卦签,不说一枚太平钱,便是一百枚太平钱,也是值得。”
秦素见李玄都越说越不像话,只得轻咳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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