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什么时候盖起房子来了?)
上一次来到这里是七个多月以前,这时间确是足够盖起一座花园,但…这地方极其无名,又地处偏远,一直以来都是人迹罕至的地方,会突然跑出一座房子来,也实在是很奇怪的事情。
第一个感觉是扫兴,但当王思千认真打量的时候,他就不得不承认:这房子…的确盖的不俗。
规模不大,那园子坐落在河水上流的小山上,巧妙借用原有的夹河高柳,形成了天然的门道,引入园中。
(以船为桥么,很好,真是不落俗套。)
慢慢前行,王思千也看到越发清楚,见园中叠石若干,各显奇趣,又有竹林参差,碧莹喜人,最奇者,北角上竟然穿地为池,中置罅折湖石,引水浇冲,方寸地间,或雪溅雷怒,或委曲蔓延,竟有好大皴峰山水势在。
对园林之道不感兴趣,王思千并没下过什么功夫,但眼界却是极阔,见过不知多少名园,寻常园林在他眼底真是瞧也不瞧,但眼前虽然不过分许来地,却构造的精致异常,又全无斧凿痕迹,竟与此间山水结合的天衣无缝,尽著山野之趣,他越看越觉佩服,心下更觉好奇,琅琊左近的高士名流,在王家是无有不知,有何动静更是瞒不过去,却从未听说过有谁有意在此另治别业。
(嗯,所以说,高明之士,往往非人能知呢…)
本来心绪纠缠难解,至见此乾坤,王思千竟觉胸中为之一释,更对治园者甚感兴趣,心道:“已到园前,何不一访?”
那水道阔七八步,对面系只小船,显是主人所用,以王思千的修为,自然也不必叫船,略一提纵,早过了河,走得几步,已将主人惊动出来,乃是一中年男子,面如冠玉,高履宽衣,腰间犹系了一个酒壶,果如王思千所猜,极显风度。两人通过姓名,王思千方知对方姓钱,他却不愿提起自己身份,只说姓王,顺手捏了一个假名。
虽不认得,那主人却甚是好客,待客殷勤,见识也颇广博,王思千与他一番谈说,居然有些入港。在园中游玩一番之后,那主人更将其延入书房,对座品茶。
“酒质最纯,可敬天礼神,但刚才园中已经尝过。倒要再请王公尝一尝寒舍泡茶的手艺如何。”
笑说着,那主人唤入侍童,生火烹茶,王思千一笑落座,见这书房装设甚为简单,两架紫檀上陈设半满,壁上悬几幅字画,当中一轴字幅,书着阙《水调歌头》,笔意极佳,下首却无印记,颇显奇怪。王思千上下打量一时,脸上忽地微微变色。正值那主人过来,见王思千打量,便笑道:“王公子倒好眼力的…”王思千一笑,道:“倒没有请教钱公,这几幅字画都是在那里购得的?”那主人笑道:“那有买,都是朋友们送的。”王思千点头道:“哦…这一幅也是么?”说着指指那幅字,见主人面露得色,道:“这个也是…是好朋友送的呢。”便一笑。此时侍童已将茶水奉上,他一边接茶细品,一边闲闲笑道:“如此倒是在下失礼了。”那主人一怔,道:“这…”便听王思千徐徐道:“阁下壁间所挂,正是家父手书…而且,是他生平最为得意、最为重视的几幅作品之一,请恕在下眼拙,倒认不出,是那一位世叔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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