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秦时遇,眼底是拉长的血丝。
“我没有来意,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话,想来想去,似乎只有你最合适。”秦霈扯了扯唇角,笑意未达眼底:“毕竟,我们身体里流着一半一样的血。”
秦时遇最厌恶别人提到他身上的血缘。
他缓缓转动着无名指上的婚戒,声音肃杀漠然:“如果你是想和我诉兄弟情,你真的找错人了。”
“呵...”秦霈用鞋尖提着空酒瓶,突然收敛了笑意,失落的缓缓道:“你在m洲那些年,见过孟声声笑吗?”
秦时遇眉心皱起,没有回答。
他并不能很好的共情此时此刻秦霈的心情。
而秦霈从衣袋里拿出手机,将亮起的屏幕放在秦时遇面前:“昨天晚上,我遇见孟声声了,她出院了,沈棠野陪着她去了公园喂鸽子。”
“啧...”他舔了舔后槽牙,笑得咬牙切齿:“不过就是喂个鸟,怎么就能这么开心?老子和她在一起三年,三年!整整三年!她从来都没有,从来都没有对老子这么笑过!”
秦时遇差不多明白秦霈是为什么来找他发酒疯的了。
他垂着眸,看着泛着幽光的屏幕上,孟声声正笑着喂一只白鸽。
她的身后是江枫渔火,是夜色如水。
秦时遇对于这张照片,并无任何触动。
他对除了辛甜以外的人,都没有任何触动。
可是秦霈观察着他的神色,却是读出了另外一层意思:“你见过?你是不是见过?”
秦时遇不置可否。
秦霈喉间发出苦涩沧桑的笑声:“郑临曦可以,沈棠野可以,为什么我就不可以?我就不配让她对我笑笑吗?”
“我如果没有记错,你不是已经选择成全她吗?”秦时遇捏了捏眉心,语气不耐:“既然已经放手,就不要在这里发疯。”
“你懂什么?”秦霈用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看着秦时遇:“我是被迫的,我是被迫放手的,你以为我舍得吗?”
秦时遇觉得,自己高估了自己对秦霈的耐心。
他一言不发地起身,举步往外走,临走时冷声道:“别一副丧家之犬的样子,把自己整理好再出去,别丢尽秦家的脸面。”
秦家是个大泥沼,秦时遇再如何漠然对待自己这个亲缘上的哥哥,却也不能让他失态醉酒的事被秦岚章知道。
那个男人,才是真的疯子。
秦霈叫住他。
他眯着眸,眼中有一丝丝暗沉:“秦时遇,我能带我的母亲回秦家吗?”
秦时遇皱了皱眉,他语气冰冷:“别让我看见。”
秦霈低低地笑,说:“多谢你了。”
秦时遇走出去,对站在门外的钟宇宿说:“把门锁上,等他清醒了再把他放出来。”
这里面到底是秦家正儿八经的大少爷,钟宇宿咽了口口水,不确定的问:“锁上……是反锁吗?”
秦时遇弯了弯唇角,皮笑肉不笑。
“你觉得呢?”
钟宇宿利索的把门锁上了。
秦先生的眼神,好可怕啊。
秦霈方才的扭曲和疯狂,让秦时遇想到了一些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