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杯子,道:“辛丫头,我这些年一直有个遗憾,你想知道吗?”
辛甜眨了眨眼,好奇的问:“是什么遗憾?”
“是关于,我和我的发妻唯一的孩子的……”
秦时遇下楼时,大厅里只有温坞衡和辛甜两个人,她的小姑娘眼眶红红的,手紧紧捏着睡衣,不知所措的看着温坞衡,眼底是明显的错愕。
温坞衡显然也失了分寸和沉着,就和寻常的老人一般,话语颠三倒四,慌张无措。
他说:“相思,我知道你一时很难接受,可是我真的很想见你,这么多年,我以为你已经不在世了...”
辛甜抿着唇,背脊僵硬。
秦时遇看得眼前一痛,几乎是快步下了楼,坐在了辛甜身侧。
被秦时遇抱住的那刻,辛甜才感觉到安心。
她眼底红红的,看向秦时遇,眼中是忐忑和慌张。
秦时遇知道,现在指责温坞衡草率行事之类的话,都是无济于事。
他叹了口气,将声音放的很轻很温柔:“甜甜,温老说的都是真的,你确实是……他的女儿。”
温坞衡在这一刻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附和着秦时遇的话:“相思,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你的父亲。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讨厌爸爸?”
辛甜没有讨厌温坞衡,事实上,她只是一时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甜甜还需要一些时间,”秦时遇顿了顿,语气从容不迫:“温老,我过几天会带甜甜去温家,您先回去吧,她需要时间消化。”
“好,好。”温坞衡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语气小心:“下周周末可不可以,我们一家人一起,在温家聚聚。”
辛甜对于今天和温坞衡的所有对话,只记住了一句,就是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对自己说:“辛丫头,你是我的女儿,你是温家的骨肉。”
她以为自己是被亲生父母遗弃的,可是原来,她只是不小心失散了。
辛甜有很多话想要问问温坞衡,比如自己的母亲,比如自己的儿时。
可是她只是看着温坞衡,就觉得酸涩感往鼻尖眼眶里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温坞衡离开时,风雪还很大。
大厅的大门敞开的那一瞬间,有风雪打在老人的身上。
辛甜一言不发的起身,递给温坞衡一把伞,之后就低着头走到秦时遇身边,将整张脸都埋在他的怀里。
她还需要一些时间消化。
消化这个答案。
温坞衡在竹烟院管家的陪同下上了车,车上,是温氏实业的律师。
温坞衡不同于方才的小心忐忑,倒是有商场浸淫多年的魄力,他看着手中的伞,缓缓地说:“给我拟一份遗嘱。”
律师震惊的看着他:“温董,您的年纪实在没有到立遗嘱的地步。”
温坞衡捏了捏眉心,满脑子都是辛甜放在给自己递伞的模样。
这是他和疏月的孩子,她和疏月一样,温柔,善良,单纯,美好。
他必须要在她回到温家之前,就给她铺好所有的路。
他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