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大漠的冬天,足有半年之久。
在这半年里,牧民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
羊儿马儿如果抵挡不了风寒被冻死,牧民将会一贫如洗,连饭都吃不上。
在这期间,还要防备狼的偷袭。
大漠之狼,绝对不是中原之狼可以匹敌。
它们更狡诈阴险,也更加勇敢,甚至和大漠的子民一样勇敢,否则它们也不可能在苦寒之地生存下去。
每逢冬季来临,敖包就连成片,让牛羊马儿挤在一起,可以互相取暖。
人们住得更近,可以抵御狼害。
在一个不起眼的敖包里,坐着一个少女,她一身白裘胜雪,如此美丽。
少女斜坐在厚厚的羊毛织毯上,她眼前有一方桌案,桌案上堆满了大漠美食。
奶豆腐,甜奶油,牛肉干,还有热气腾腾的马奶酒。
最后一道大菜是手把羊肉,用一个硕大的铜盆装着,被一个硕大的汉子端了进来。
大汉将手把肉放在桌案上,殷勤的为少女盛了一碗炒盐,摆到少女眼下,又忍着烫手为少女割了一块肥羊肉,放到少女的炒盐碗里,满脸宠爱的笑:“快吃吧,烫嘴的羊肉最香也最嫩。”
大汉斟了两碗马奶酒,酒碗递到少女眼前时,听到少女问:“手把肉是你做的?”
“是我亲手做的。”大汉回得那么得意。
“你用什么生的火?”
“不是牛粪就是羊粪,反正是粪。”
少女轻叹一口气,耐着性子继续问:“我就想知道一件事,你抓过粪的手,究竟洗没洗过就抓羊肉?”
这个问题问得大汉脸红,他回答的有点支支吾吾:“水开了才能下羊肉,等我要下肉的时候,身边只有开水了。”
“也就是说,你抓过粪的手,直接抓了羊肉?”
“好像是吧。”大汉的脸红得已经像一只茄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扭捏:“那些粪都是晒干的,早就没有臭味儿了。”
少女喝了这碗马奶酒,重重地将空碗置在岸上,气得娇面飞红,和大汉说道理。
“就算你身边没有洗手的水,地上有三尺厚的雪,你抓一把搓搓手,难道不行吗?”
大汉苦叹一声,喝了一碗马奶酒,他实在没办法找到借口了。
“你让我吃粪汤子里的手把肉,我再也不要和你这样的糙汉过日子了!”
少女起身欲走,大汉慌忙拦住,将她拦腰抱起,嘴里宠爱着哄着:“你不吃羊肉就不吃羊肉,可以喝马奶酒吃奶豆腐呀。”
“我喝你个大头鬼,吃你个死人头!”少女气得骂人,在大汉怀中挣扎,一对粉拳轮换交替,捶打在大汉的肩头。
“行了,别发小脾气了。”大汉任由她打着,说着自己的委屈:“草原上,都是婆娘伺候汉子,我伺候你,还要被你打骂,你看我什么时候说过半个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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