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做了!”布伦希尔特大声道:“他的脑袋飞出去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看着就让我火大得很!”
“……”奥斯坦娜眨巴了一下火红色的眼睛,旋即发出了一声叹为观止的长吁,将双手按在腹部向自己的殿下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现在仔细想想,他捅我的肚子,就是创造一个让我砍他脑袋的机会。那时候实在是太顺手了,感觉不砍上去,都对不起我以前的艰苦训练了。”
吉娅菲尔思索了一下,觉得这好像还挺符合那家伙一贯以来的风格的,这才将信将疑地点头,接着又扶额叹息道:“他在用性命嘲讽你哦,布琳!”
布伦希尔特满脸懊恼:“现在想想,我当初就不应该沉迷于床笫之欢,更不应该早早怀孕。啧,结果我在萨尔文伯爵那边养胎,余连那家伙就成了我的代理人大杀四方,也不过一两年时间,军中府中,便都是他的旧部了。”
“也即是说,在内战初期,您其实是把军政大权丢给他了?”奥斯坦娜就像是打量视觉奇观一样打量着自己的主君:“这可一点都不像您啊,殿下!”
“梦境中嘛,我首先选择了孩子。我想当个好女皇,也想当个好妈妈。”布伦希尔特满脸都是母性的光辉,然后才咳嗽了一声:“总之,我认为,一定是因为这段经历,才形成了我们事业上和感情上的隐患。这是我的错,以后一定要避免。”
奥斯坦娜道:“是的,您把军政大权都放给了他,让他培养了自己的班底,经营了自己的地盘,也难免滋生了他的野心。”
“皇权不能分享,人性也经不起考验。”休莱上将道。
布伦希尔特摇头道:“不,我在生完长子复出之后,就想方设法地削减他的权力,分散他的舰队,调走他的部将,给他新打下的地盘委派官僚。甚至把他调到我身边,名义上是一人之下,但其实已经解除了方面大任。”
“这是必要的政治手段。”奥斯坦娜道。
“也是最俗不可耐的政治手段。”布伦希尔特道:这才造成了我们之间的芥蒂。我当初就应该全身心地信任他,任由他施展自己心中的蓝图。”
“……属下没有记错的话,两个小时之前,痛哭流涕地骂他没良心的人,也是您。”
“啊,是这样吗?那时候我刚醒嘛,总是需要沉浸一下的。奥斯坦娜,你不是也会因为看了爱情电影而眼泪汪汪吗?”布伦希尔特道。
吉娅菲尔顿时震惊了。就连休莱上将也没有掩饰不可置信的神情。
“这是谣言。殿下,是奥莉薇·罗雯图尔中将在属下的爆米花里塞了芥末的结果。”
“是的,都是谣言。谣言都可以制造议题,制造争端,何况是行动了。”布伦希尔特满脸悔恨:
“真是的,明明都同床共枕了,明明都结下了共度一生的誓言了。为什么还要因为谁在上面,而互相猜忌呢?谁说戴上了虚空皇冠,就一定要高处不胜寒的?谁说王者,就一定是要孤独的?我的王道,就是要团结大多数的人!我连自己的爱人都团结不了,还怎么团结大多数的人民呢?”
这次换成奥斯坦娜扶额长叹了:“我还在想,您要成为人民女皇的‘王者之心’是怎么感悟出来的,合着又是因为恋爱脑啊?”
“不要诋毁我。我在幻境中,也经常和人民,和最普通的士兵们在一起的。在那家伙的挑唆下,我甚至还喂过猪,下厂拧过螺丝,给士兵们的红烧肉超过糖色。”布伦希尔特昂首挺胸得意洋洋:“我参加过劳动,我有劳动成果。诺大一个银河帝国,三千年的历史,一万光年的江山,绝没有任何一个帝位候补,比我更懂什么叫人民了。”
奥斯坦娜捂住了脸:“现实中还没有怎么样,精神上您已经是那家伙的形状了啊!”
休莱上将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了。他木然地立在原地,似乎已经让自己化为了雕像。
“然后呢?”吉娅菲尔兴致勃勃。
女骑士的态度倒是一支很中立,他是真的对那个仿佛真实的梦境世界充满了期待,就像是在读一本波澜壮阔的传奇战记似的。
她也是圣者,却也没有经历过这种规模的淬心局。
现在,她的闺蜜,她的发小,她的宣誓效忠的对象,却通过了。吉娅菲尔顿时对银河帝国的未来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