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还要谢谢那个拍下我第一幅画的人。”她道。
程西钺怔住,下意识看向陆淮与。
——怎么回事儿?阿璃妹妹不知道那幅画就是陆二拍的?
陆淮与容色平静,波澜不惊。
但这无疑就是默认。
程西钺微微睁大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难怪刚才吃饭的时候,陆淮与说他也一样。
真行!
这两个人,到现在都还彼此瞒着不少事儿呢!
程大少只觉心累无爱,长长吐出一口气。
沈璃听他好一会儿没动静,往前面看了眼:
“西钺哥?怎么了?”
程大少沧桑道:
“没事儿,就是突然觉得,我有点多余。”
沈璃:“……”
陆淮与偏头,淡淡一笑:
“何必妄自菲薄,最起码拥有自知之明,也算一个优点。”
程西钺:“……”
他一个单身狗,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要约人家一对情侣一起出来吃饭!?
……
程西钺先送沈璃回了天晔城,而后送陆淮与。
他握着方向盘,难受至极:
“在云州也就算了,怎么到了京城,我还是给你当司机的劳碌命?”
陆淮与靠在椅背,阖眼,显然并不想回答这毫无意义的问题。
“不过话说回来,阿璃妹妹是树的影,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怎么还没跟她说,你就是拍下她第一幅画的人?”程西钺说着,又摇头,“不,不对,她流入市场的画,哪一幅不在你手上?”
陆淮与这才缓缓睁开眼,道:
“她知道我手里有一部分。”
“一部分和全部,那能一样么?你——”
程西钺轻嗤了声,又忽然顿住。
他看着陆淮与,张了张嘴。
也是。
正因为不一样,他才没有说。
如果说了,那与之相关的很多事情,都会被牵扯出来了。
陆淮与想要隐瞒的,不只是那些画。
良久,程西钺才低声道:
“陆二,我从来没见你这么患得患失过。”
陆淮与眸色沉静而深邃,没有说话。
他已经把那本书和那张手绘放在那。
他不是不敢赌,他只是——
不舍得。
……
临近期末,沈璃有几门课已经停课。
她带着课本去了实验室。
因为之前的课题已经提前完成,所以她的时间比较富余且自由,只要在一个月内选定新课题就行。
这还是沈知谨给她定的标准。
事实上,如果她是跟的物院其他老师和课题组,就那两篇《Universe》,就已经足够她开始提前养老。
倒是傅年年和唐逸,忙到飞起。
沈璃就在实验室看看书,偶尔帮他们做做实验,处理数据。
实验室里一片安静,只有机器运转和傅年年二人敲击键盘的声响。
沈璃默默翻书。
言秋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
“今天晚上吃什么?我请!”
傅年年抬头:
“哟,大师兄,怎么,这是您老上路前的最后一顿?”
言秋指了指他:
“很好,晚上没有你的位置了。”
傅年年非常识时务:
“哎,哎,大师兄,我就开个玩笑嘛!这不是想着你要毕业了,我们舍不得你吗?”
言秋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二师弟,不用舍不得。”
“你亲爱的大师兄——我,留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