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晨？”

那头的何晓晨没说话，只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宁璃一愣：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何晓晨这才抽抽噎噎的开口：

“呜呜呜......亲亲、亲亲姐、姐姐......呜呜......”

宁璃将手机拿开，重新看了眼。

嗯，这是何晓晨的手机号。

她重新把手机放回耳边，提醒：

“晓晨，你比我大七个月。”

“我不管！呜呜呜呜！你就是我姐姐呜啊啊啊啊啊！”

何晓晨被她这话刺激了，直接大声哭起来，

“亲亲宁璃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呜呜呜呜！”

宁璃：“.......”

何晓晨昨天晚上和黑子撕到半夜，筋疲力尽之际，终于决定先去睡觉，醒了再和这群人继续战斗。

结果就看到了林之校的那篇长微博。

这下，觉是睡不成了。

她想给宁璃打电话，发消息，可想到正是半夜，就只好把这些冲动都压下来，一个人趴在被窝里哭了好久。

直到快五点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早上醒来，眼睛肿的跟什么一样。

然而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呢，就又看到了那段四个多小时的视频。

她加了倍速看完，又是一场痛哭。

直到觉得宁璃应该已经起来了，这才打来了这一通电话。

她本来没想哭的。她们同桌那么久，她从来不知道，她以前过的竟是那样的日子。

她想给亲亲宁璃一点安慰。

可一听到宁璃的声音，就忍不住了，鼻子酸涩，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宁璃听着她在那边抽噎，有些无奈的按了按眉心。

“别哭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是啊，她现在多好啊。

何晓晨泪眼朦胧的想着。

她拿了全国物竞赛的第一，又以高考理科省状元的身份进入西京大，还在校庆上代表发言了。

可越是这样，想起那篇长微博提及的种种不堪而心酸的过去，就越是让人难受。

何晓晨依旧哭的厉害。

“宁璃，我、我好难过啊......我的眼睛也好疼啊呜呜呜呜......”

宁璃：“.......”

“我、我想......呜呜呜......”

宁璃声色平静温和，问道：

“你想什么？”

何晓晨哭的更凶了，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宁璃在心里默默考虑，要不要去外院探望一下她。

这哭的好像快成工伤了。

就在她打算开口的时候，对面传来了另外一道熟悉的声音，语气好笑又无奈：

“疼还不敷着？”

宁璃反应了一瞬。

“任谦在你那？”

何晓晨呜呜着点头。

“我、我眼睛没办法见人了，就让他帮忙买了早饭过来......”

她没好意思说的是，她已经在这哭了好久了，任谦也一直在旁边看着。

她肿着眼睛，觉得自己这副尊容实在是丢人。

任谦买了早饭过来，顺带还捎了毛巾和冰块。

但何晓晨只顾着和宁璃打电话了。

她眼泪汪汪的看着任谦，沙哑着嗓子控诉:

“宁璃和弟弟都这么可怜了，你居然还想着这些！？”

任谦：“.......”

他叹口气，知道是指望不上她了，干脆自己直接上手，用毛巾裹了冰块，往她眼睛压去。

“你敷的是眼睛，不是嘴，不耽误你打电话。”

何晓晨下意识退后，任谦动作一顿，旋即一手扶住了她的后脑勺，一手将冰块轻轻压了上去。

“别动。”

何晓晨哭的眼睛肿，脸也红。

现下，耳朵终于也红了。

宁璃淡定问道：

“那你早饭吃了吗？”

何晓晨委屈：“还没有.......”

宁璃点点头：

“那吃完再哭。”

何晓晨乖乖点头：

“好的姐姐。”

宁璃沉默一瞬，直接挂了电话。

.......

下午两点半有课，宁璃打车回了学校。

她一只脚刚刚跨进教室，就听见数道兴奋激动地声音从里面传来。

“姐姐！我帮你占位了！坐这里！”

“还有我！姐姐坐我这吧！这里视野更好的！”

“姐姐！我给你带了奶茶和冰激凌！”

宁璃抬头看了眼，沉默了一瞬。

很好。

物院的教室，大约是第一次来这么多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