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相信他们还活着,一边告诉自己,其实那不过是个自我安慰。无论如何,到底是给了她一丝希望。而他知道她的想法,也不说穿。
“云都门的事如何了?”沈菊年问道。
李群眼神微沉,“云都门虽为方外教派,却不能完全袖手天下,此番战乱四起,天灾**,师兄弟都已下山,尽力救助有需要之人。至于谁主江山,则与我们无关。”
他的性子不适合当将军,但必然是个好军师。
若他助宁王,则这一场战事很快就会结束,但要助小皇帝,那这场仗便胜负难料了。
李凌是坚定的保皇党,但这个皇帝,这个朝廷,还有没有持续的价值?李群心中另有想法。
沈菊年却说不清自己的想法。家人死于官差之手,官府虽说**,也未必全是小皇帝的错。她没有什么忠君爱国的思想,这本来就只是自家人内斗,古往今来从不罕见,但她隐约觉得,让宁王打胜了这场仗,或许王朝会有一个新的开始。再者,战事总是越快结束越好的。
她没有什么深刻的见识,对皇帝和宁王的为人也不算了解,只是粗浅地说了说自己的看法。
李群淡淡笑道:“宁王乃枭雄人物,隐忍二十几年而后发,这份忍功便属罕见。小皇帝懦弱无主见,外戚把政,只手遮天。若以此论,自然是宁王为上。但宁王所为,大逆不道,并不占理,纵然他胜了,百年之内歌功颂德,千年之后,史书上必然还是会有一抹黑笔。”
沈菊年沉默了片刻,说道:“成王败寇,这种事本无所谓对错。只不过,兴,百姓苦,亡,百姓苦。”那些如她亲人一样,在战争中横死,或者莫名地死于官家之手者,古来白骨无人收。
李群摇了摇头,“我在山上清修十七年,下山方知人心险恶,比禽兽尚且不如。来时经过一些地方,见有人易子而食,也见有人为了财富权势出卖亲人。这些人也是百姓,被逼到了绝路,也会做出惨无人道之事,而为了一己私利,逼迫他人致死者,也不在少数。菊年,你说,我们要救助的,到底是些什么人呢?”
沈菊年怔了半晌,觉得这个问题着实难以回答……李群的心,纯白无垢,而这世间万人,又岂是好坏能够轻易划分?在一个污浊的社会里,想要保持洁净的肺肠已属不易,若想将已经肮脏的肺腑洗涤干净,则更其艰难。
是为救一个好人而放过十个坏人,还是为杀一个坏人而误杀十个好人?
流亡百姓涌向襄阳城,旁人担心其中混有奸细,不开城门,郭靖却下令大开。这样的胸襟气魄,几人能有?那边纵然有人暗喜奸计得逞,却也不得不佩服郭靖的为人。
人性是不完美的,总会有瑕疵、缺陷,无论平日里他是一个小偷,还是一个流氓,面对战争,他们都是无辜的,没有成为炮灰的义务。就事论事,他们应该被救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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