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师徒二人也是刚刚从外面参加宴席回来,多少江湖中人闻李复史之名而热情相邀共谈。
回到房间,李复史便吩咐柴略凡准备好茶水,直接点明了荆白会来。
果然……
但柴略凡略微一想,又觉得合情合理——师父的年龄辈分在这儿摆着的,筹办此次玄门江湖大会的荆白,身为东道主,理当在翟家大院的宴会过后,登门拜访的。
只是,荆白也太不识趣,竟然没有拿礼物!
吃惯了别人孝敬的柴略凡,撇撇嘴,脸色顿时耷拉下来不少。
荆白眼神随意地打量了一下四周,个人气机也毫不收敛地向外扩散,查探着室内机外面近处的情况。
李复史老神在在,假作不知。
正堂屋的西侧卧室里,是来自于鲁州安泰市的顾封剑和顾临崖兄弟二人,另有顾封剑的弟子袭茂,其子顾谶。顾临崖的一双儿女和两个徒弟,另有别的房舍安排。
在东侧卧室里,则居住着两位……对于玄门江湖人士来讲,略显突兀和别扭的人物。
一道士,一和尚。
都是五十多岁年龄,不知从何得到的消息,来到卧狐岭参加玄门江湖大会。
相比所谓正统,也就是受认可的佛道,玄门江湖是草莽啊!
应该是泾渭分明的。
但来者是客,“幽云道长”和“渐闻法师”既然主动登门,又岂能将二人大师拒之门外?
这一点,荆白倒也没有太过在意。
但应该有的礼数,还是必须要有的——给予最好的招待,住所,但总要在细节上,给予一定的提醒,甚或是在玄门江湖人士眼里,不卑不亢的强硬姿态。
让其住上房,是礼遇,尊重。
让佛道二人同居一室,则是另一种姿态——不以所谓“正统”而视作正统,不对正统卑躬屈膝,反而给予了某种意义上的一种情绪发泄般的恶趣味。
而幽云道长和渐闻法师,却也对此没有说半个字,谦和恭敬地谢过之后,便入住此院。
今晚玄门江湖人士宴饮,二人并未参与。
此刻,温朔的气机稍稍探出之后,便察觉到了正屋西卧室顾封剑和顾临崖的强大气机,双方稍稍触碰,便各自以友好之态主动收敛。而在东卧室里,幽云道长和渐闻法师,却没有丝毫气机渗出,对荆白的气机感知,也没有丝毫回应。
仿若不知、不觉。
但查无他人,荆白便也没有多想,微笑着对李复史说道:“李前辈,此番晚辈筹办玄门江湖大会,实则一为玄门复兴,凋零二百余年的江湖需要这场大会;其二,玄门江湖复兴,势必要在各方面做好规划和准备,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历史以来江湖的盛衰中,不乏因形势无所忌惮,不受制约,邪念恶行频发,而引来各方面的强力打击,甚至有浩荡天劫降临。所以……晚辈不才,斗胆筹办江湖大会,为江湖道义而立新规,但,如此重大的事项,晚辈一人岂敢做主?只希望江湖大会上,一众江湖豪杰能铁肩担道义,共同努力,为复兴之后的玄门江湖立下规矩,肃清污浊,以保江湖千年太平!”
柴略凡翻了翻眼皮,撇嘴满脸不屑。
文绉绉的,还他妈说得如此宏伟正义,还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利?
这世上有大公无私之人吗?
在柴略凡看来,不可能有!
但他没想到的是,师父李复史听完荆白这番话之后,便微笑着点头说道:“荆先生无需细讲,心意我明白,老朽及膝下一众弟子,在此次玄门江湖大会中,会支持荆先生的。”
荆白怔了怔,显然没想到李复史会如此痛快地应下。
李复史笑着给出了他之所以如此痛快选择站队的缘由:“老朽与温朔玄友有过约定,相见谈玄论道,此番虽然还未见到温朔,也未曾通电,不过……”
“老朽信任温玄友,也欠他一份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