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母子的家只能算是个窝棚,四面漏风,冷的跟冰窟一样,两间房其中一间装满了各种捡回来的破烂。另一间除了土炕、灶台,一张瘸了腿的桌子一口破箱子之外,没什么值钱的。
回到家,阿大鞋子也不脱,一头倒在炕上,拉过那床到处都是补丁的薄薄的破棉被蒙住头。冯氏要抓他脚脱鞋,他却哧溜一下将两只脚缩进被子里去了。
冯氏觉得很委屈,站在那呜呜哭着,偷偷拿眼瞧儿子的反应,见儿子依旧蜷缩在被子里不理她,也就懒得哭了,弯腰拍了拍被子:“阿大,昨天大年三十咱们娘俩啃窝头,先前娘捡回来几颗白菜,现在又有银子了,娘去买些面,称二两猪肉,今儿个咱们包白菜肉馅饺子吃!好好过年!”
“不吃!”阿大在被子里瓮声瓮气说道,“我就算饿死,也不吃你讹诈恩人的银子买的东西!”
“你!你……!”冯氏气得发抖,却拿儿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冯氏一跺脚,拿起提篮,走出门,回身把门反锁了,摸出那小锭银子,心想,这十两银子不能乱花,得留着给儿子讨媳妇用。
冯氏先找了银铺,把这十两银子换成了五吊铜钱和九两五钱银子,用手绢把九两银子一层层包好,贴肉揣着,拍了拍,这才提着篮子来到了菜市场,买了二两五花肉,又称了一小袋黑面,提着回到家里。
门一打开,冯氏便吓了一跳,只见儿子阿大趴在炕边,地上一大滩黑血!
冯氏咣当一声扔掉提篮,面粉袋子破了,黑面撒了一地,半斤猪肉也掉在土里,她也顾不得管,扑过抱住儿子,慌乱地颤抖着声音问:“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啊?”
“我……我不知道,躺着躺着,鼻子就流血了,都流到床上了……,娘,我是不是要死了……?”
“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我阿大长命百岁!儿子别怕!可能是刚才你脱了衣服在寒风里跑,中了寒邪了,不怕,娘有钱了,走!咱们去惠仁堂找大夫看去,听说惠仁堂的大夫医术京城数一数二的!”
冯氏搀扶着儿子下床,正帮他穿鞋这功夫,阿大捂着肚子叫:“娘!我……,我肚子好痛,我想……,我想上茅房……!”
“外面这么冷,别凉着了,就在马桶里解吧!”
冯氏搀扶着儿子脱裤子坐到马桶上,刚坐好,便噼里啪啦拉了起来。
拉完之后擦干净刚起身穿好裤子,阿大便感到天旋地转,急忙扶着墙,带着哭音道:“娘……,我……,我没力气走路……”
冯氏搀扶着儿子哭着道:“那娘先搀扶你在床上躺一会,等好一点了咱们再去看大夫啊。”
冯氏搀扶儿子躺下,走到墙角提了马桶来到茅房,刚提起来正要倒,便发现马桶里粪便不对劲,仔细一看,马桶里全是粘稠的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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