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的画舫其实也没有比金陵的好在哪里,但胜在一个新鲜,吴侬软语中的温柔可不是金陵城那斩一只鸭子味能够比拟。
赵性靠在画舫的窗口,看着窗外西湖上的沥沥新雨,带着几分春寒料峭带着几分春来发几枝。
身侧的女孩温柔的给赵性倒上一杯就,前方花魁轻弹浅唱,咿咿呀呀听不懂腔调的小曲在微醺的赵性耳朵里,仿如隔世。
身边的小宋倒是没叫姑娘,就连倒酒都是男装的碧螺全程伺候着,一只脚架在桌前的横档上,一只手揽着碧螺的腰,也是喝了个六分微醺。
“这便是你那碧螺?”
赵性用扇子指了指碧螺:“不错,看着是个精明人。”
碧螺惶恐,连忙站起身行礼:“多谢公子夸奖。”
“唉!在外头就莫要如此多礼数了。”赵性展开扇子抿了一口酒,然后挥了挥手让周围的女孩全部退散了下去。
等船舱中只剩下三人后,赵性伸了个懒腰,看着碧螺:“朕听闻你弃暗投明之后,倒是干了些事情。”
碧螺一听,回头看了一眼宋北云,然后连忙鞠躬道:“蒙受皇恩浩荡,理所应当。”
“嗨,别玩这虚头巴脑的。”赵性扇子一挥:“朕早就听闻狗东西手底下两员大将,一个是明枪易躲白念安,一个是暗箭难防宋碧螺。至于你为何姓宋,朕就不问了,反正你的事朕是听说了,等到合适之时,朕会给你个好安置。”
碧螺连忙匍匐于地上,山呼万岁,谢主隆恩。
赵性高兴,从腰间取下一块小玉佩递上前:“这便算是朕的小小赏赐,只要你跟着这狗东西好好干,往后亏待不得你。”
碧螺颤颤巍巍的接过玉佩,她紧张的看着宋北云,她是个什么身份其实她自己最是明白,本身就是他人妾侍,甚至连个良人都算不得,如今不光有机会瞻仰天颜,甚至还能得到御赐的宝贝,这对她来说是何等殊荣。
“收着吧。”小宋小声说了一句:“官家对你也算是上了心,往后你可是要尽力而为。”
“碧螺定当效死力……”
坐回原处的碧螺身子还是有些因激动而颤抖,她紧紧攥着宋北云的一只手,这显然不是演出来的,而是真正的难以自控。先不说不配拥有姓的她被冠了宋姓,光是能被皇帝亲口赏赐,这已经是她曾经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
“今日我听杭州刺史说。”赵性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松开袖口的收束:“杭州这两个月商税锐减三成。”
“有人在撤资,我知道。”小宋靠在那,将碧螺脆嫩的手放在掌心把玩:“你如果要追查也不是不行,不过你确定要查么,如果顺着查下去,可能要出乱子。”
“整个杭州三成的营收,这可是个天文数字!你让朕就这般放掉?”
“正常。”小宋轻轻抠着碧螺的指甲油,眼睛翻起来转了几圈:“人家的基本盘就在杭州,现在全线撤股,属实正常。其实倒也不是没有法子遏制撤资。你给房产地产的交易增税嘛,房产加到四成五,地产加到八成。固定资产交易税收全部翻倍,店铺从二成五增到五成,建材从一成翻到四成。他们走了也便走了,咱们不给人逼死,但想从咱们身上薅羊毛也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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