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愣了一下,时笙竟然不是陆太太的亲生女儿。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后来被接回陆家,那她跟戚淮肆认识时间长达二十多年,算是青梅竹马也不过分。
桑榆想到之前采访戚淮肆时收集到的一些资料,结合听到的一些流言蜚语,母亲去世后,他因为无人照料,也被社区工作人员送到孤儿院里住过一段时间。
直到后来,被戚威接回家,认祖归宗,以戚家大少爷的身份重新站在众人面前,许是觉得过往经历太多丢人,戚家有意隐瞒戚淮肆的从前,导致当时在查阅相关资料时,他十岁以前的相关信息,少之又少。
“在孤儿院的日子,说好过也好过,说不好过也不好过,孩子太多,修女总要照顾不到的时候,时笙当时个子矮,长得又瘦小,难免会成为孩子里被欺负的那一个,好在她从小眼力见极好,知道能力不行,当朵依藤而生的菟丝花才是生存之道。
阿肆就是她选择依附的那棵大树。”
顾南行语调平缓,桑榆却从中听出少许不一样的意味。
有着同样经历的男孩女孩,在遭受人世间巨大打击后,对出现在身边的任何一道光,都会当做救命稻草般对待。
时笙的出现,对戚淮肆来说,就是那道光吧。
“识于微末,曾经互相取暖过,这样的感情,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取代的。”
桑榆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酸涩。
顾南行不知道他此刻将两人过往讲给桑榆听,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心态,他只是固执的认为,她有权利知道这些。
如果桑榆在知道时笙跟戚淮肆的纠葛后,仍旧选择执拗地一往无前,他尊重她的选择。
若她选择放弃,他会告诉她,只要她愿意回头,他将是比戚淮肆更好的选择。
顾南行轻轻摇了摇头:“如果只是这样,完全不足以让阿肆对她另眼相看,他是个多冷淡的性子,你不知道吗?”
桑榆抬起头看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阿肆刚进孤儿院时,年纪已经不小了,相较于从小在里面长大的孩子而言,他的出现意味着孤儿院里的资源又少了一份,能分配到每个孩子头上的食物和衣物更加捉襟见肘,所以他并不受孩子们待见,总是形单影只。
时笙就是抓住这点,数次在阿肆面前刷存在感,一开始并没有得到回应,阿肆形单影只,独来独往惯了,对出现在身边的小女孩并不感兴趣。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彻底改变了两人的关系。”
桑榆背脊微微挺直,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一定跟两人有关。
“那时候,孤儿院为节约用电,晚上烧的是蜡烛,某天休息时间,宿舍突然燃起大火,所有人四散奔逃,等修女带孤儿们逃到空地上,清点人数时,发现阿肆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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