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夏筱秋接走的小北极,她一定会发消息告诉她。
可除了夏筱秋还有谁能将小北极带走,桑榆心里隐隐不安,一个不好的猜测涌上心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下一秒,听到女老师的声音:“对方说是夏同学的舅舅……”
桑榆一瞬间感觉脑后一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们怎么能让他随便把孩子接走呢?万一对方不怀好意怎么办?难道不应该打通电话问一问吗?”
她的声音不小,很快吸引周围家长围观,一听是孩子被陌生人接走,纷纷指责学校做事不地道。
“不认识的人也能把小孩接走?学校也太不负责任了,孩子丢了家长找谁说理去?”
“老师刚刚不是说了,是舅舅接走的。”
“谁知道是不是冒充的,你看那家长那么着急,明显是被吓到了。”
……
女老师被周围人指指点点,脸面有些下不来,看桑榆的眼神严肃了几分:“学校是经过认真核查的,来人确实跟夏同学的母亲,夏筱秋女士,是兄妹关系。”
她声音顿了顿,抿着唇稳住声音:“没有及时给监护人打电话报备,是我们的失误,但当时情况紧急,夏同学的舅舅说联系不到她妈妈,而夏同学的外公又重病在医院,危在旦夕,老人家想见外孙……”
女老师接下来的话,桑榆没听清,她只听到了小北极外公,重病在医院。
她慌忙往车方向跑去,边系安全带,边给夏筱秋打电话。
戚淮肆早在她站在幼儿园门口跟老师对峙时,察觉到桑榆的不对劲,可惜距离太远,没能听见两人交流的内容。
现在见她神色慌张,又没看到小北极的身影,大致猜到跟孩子有关。
他声音淡淡,却意外地温柔:“别着急,开车不能打电话,用车载免提。”
桑榆差点就要一脚油门踩到底,闻言,将手机切换到车载上。
车辆在柏油马路上驰骋,一路向着夏筱秋公寓开去。
电话拨了一通又一通,没人接听,就在桑榆要放弃时,终于听到夏筱秋没什么精神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桑桑?怎么了?我刚在睡觉,给我打这么多电话,是小北极放学了吗?”
桑榆皱着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稳住:“夏夏,你听我说,小北极被陶家人接走了,我现在在去找你的路上,你赶紧联系下陶青阳……小北极的老师说,叔叔可能在医院抢救。”
一声倒抽的凉气声,在电话里响起,许久后,夏筱秋带着奚落的声音传来。
“不可能,一定是陶青阳又想到什么新花样,骗我回去羞辱我,他做这种事情不是一两次了,上回在酒吧嘲讽我还不够,现在连老头子的命,都能拿出来开玩笑。”
“老头要是真命在旦夕,陶青阳会喊我回去?他天天防着我跟他争夺继承权,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将我彻底从陶家除名,他会蠢到叫我回陶家?”
她虽极力隐藏情绪,桑榆还是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一丝颤抖。
夏夏现在很慌张,不管陶青阳说的是不是真的,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都足以让她情绪崩溃。
桑榆安静听着夏筱秋的分析,心里也疑窦丛生。
但不管怎样,陶家人带走了小北极,这趟见面时再说难免的。
桑榆驱车赶到小区楼下时,忘了眼副驾驶位上的男人。
踌躇道:“要不打个电话让余晖送你回去,夏夏这边,我暂时走不开。”
戚淮肆眼尾扫过来:“家里在装修,我暂时没地方去,你不用管我,忙你的就行。”
桑榆想说,要不将他送回公司,戚淮肆已经熟练地把靠背椅子一放,整个人懒懒散散地躺在上头,闭上眼睛休息起来。
一副说什么都不走的架势。
桑榆没办法,只能随他。
夏筱秋打开后车门,坐上车,脸色依旧有些白,身上的外套明显是出门匆忙,随便找了件披在身上的,薄薄的一件,挡不住什么,一路跑过来,冻着嘴唇都有些发紫,瑟瑟颤抖着。
外面雪停了,开始融化,正是温度最低的时候,她感冒没好,再被冷风吹着,病情只会更严重。
桑榆看得一阵心疼,忙把空调温度调高。
没多会儿,夏筱秋缓过来了,桑榆鼻尖热出细汗,转头望着躺着休息的男人,情况没比她好多少。
“联系到陶青阳了吗?”
夏筱秋点点头,声音满是悲戚:“在市中心医院,说是脑溢血。”
桑榆启动车辆,开启导航。
连医院地址都报出来,看来这回不是狼来了,而是真的危在旦夕。
一直没做声的戚淮肆,突然睁开眼,薄唇轻启:“陶氏瓷业的陶青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