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内。
温热的水珠倾泻而下,花洒的水压打在身上的瞬间,桑榆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裹上浴巾走出浴室,房间里暖气充足,桌子上放了杯姜茶。
原本应该待在客厅的男人却不见踪影。
桑榆看着几乎湿透的内搭和外套,将她们一股脑丢进烘干机。
姜茶热气腾腾,上头还漂浮着几片形状规整的姜片。
桑榆还在思考,瞎了眼的戚淮肆是怎么给她做出这碗姜茶,走出卧室就看到满地狼藉的厨房。
锅碗瓢盆散落一地,灶台上扑出来的水渍正顺着灶沿滴滴答答往地板上坠,砧板上的生姜片,切得奇形怪状,形状最好的两片估计在她杯子里。
桌上还放着三碗见底的姜茶,里面孤零零躺着几个看不出形状的姜片。
桑榆有些犹豫地瞅了眼杯中的姜茶。
能喝吗?
她尝试着抿了口,味道竟然出乎意外的不错。
一饮而尽后,又将像经历过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厨房,收拾干净。
擦拭砧板时,发现刀尖上有抹隐隐血渍,像是刚沾上去的。
桑榆眉心一跳,戚淮肆不会是切姜片把手给弄伤了吧?
与此同时,跟桑榆一走廊之隔的房间里,戚淮肆正跟沈知悉通电话。
“你做的姜茶能喝吗?别把人家毒死了。”
戚淮肆掏出医药箱,沾着碘伏涂在手指伤口处,嘴硬道:“煮给我自己喝的,没有别人。”
他喝了三碗才尝试出最好的味道,绝对拿得出手。
沈知悉一脸“鬼才信”的反驳:“自打我八岁那年认识你,就没见你进过厨房,你可别把手指切了!”
戚淮肆顿了顿,突然感觉手上的指尖火辣辣地疼。
丢人啊!
沈知悉见他半天没反应,笑道:“你不会真的切到手了吧?哈哈哈……没事没事,戚淮肆,你现在是瞎子,情有可原,没人会笑话你的。”
听筒里的男声越笑越放肆,戚淮肆有理由怀疑沈知悉是在报复他骗他眼瞎的事。
那天从苜蓿苑离开后,沈知悉立刻打了通越洋电话给在法国的达尔夫医生,结果得到的回答是,手术非常顺利,戚淮肆的视力已经恢复七八成,等再修养一段时间,就能达到跟车祸前一样的视力。
这狗东西连他都骗,害得他赶去看他的路上还流了两滴猫尿。
浪费他感情也就算了,他更气戚淮肆瞒着他。
当即拨通戚淮肆的电话过去质问,结果这狗东西没有半点羞愧,语气散漫:“我刚还在跟余晖打赌,你跟南行哪个会先发现。”
“你赌谁赢?”
戚淮肆叹了口气:“余晖让我谢谢你,他白得了半个月假期。”
沈知悉满脸得意:“那是,我多聪明,这点小伎俩这么能瞒得过我?”
戚淮肆笑了笑:“论聪明,南行肯定比你强,是我忘了考虑达尔夫医生跟你的关系。”
沈知悉……
桑榆收拾完厨房,烘干机也运行好了。
她脱下浴袍,进卧室换衣服。
抽出腰间的系绳随手一丢,白色浴袍褪到一半,露出半截纤细雪白的腰肢,房门突然从外面被人推开。
桑榆急忙将浴袍重新拉上来,结果动作手忙脚乱,系绳被她丢在床尾,她边快速在两米五宽的大床上快速匍匐,边喊着,“等一下,先别进来!”
话音刚落,戚淮肆就推门进来了,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掌一僵。
桑榆半跪在床上,身上的浴袍松松垮垮在胸前散落开,一手拽着腰带,一手撑着身子,满脸错愕地跟他对视上。
戚淮肆十分熟稔地将视线从她身上一扫而过,没说话。
余光却在时刻打量她的一举一动。
从她脸颊的绯红,一点点往下到胸口雪白饱满的起伏。
因刚刚在床上匍匐的剧烈运动,桑榆此刻呼吸急促,胸口位置跟着起起伏伏,越发衬得那地方显眼。
戚淮肆眸色暗了几分。
桑榆瞧他眼神闪躲的模样,只以为他无法确定自己的方位,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她又忘了,戚淮肆眼睛看不见,她就是光着,他也察觉不到。
戚淮肆走进房间,明知故问:“你在干嘛?”
“换衣服。”桑榆腰带也不要了,随手开始脱浴袍。
“换好了吗?”戚淮肆不由自主向她方向靠近两步。
桑榆浑然不觉,手一松,浴袍厚重声音落地,**上不着寸缕。
仗着戚淮肆瞧不见,开始糊弄:“好了,等我擦下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