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楚南正坐在桌边,李大嘴怀抱着鼓鼓囊囊的小包袱走了过来。
“大嘴,回来了。”
大嘴直接打开包袱,露出了里面一小堆金灿灿的地瓜干,“二掌柜的,这是我娘特意让我给你带的,你快尝尝。”
楚南随手拿了一根尝了一下,确实香甜劲道,关键是天然无污染。随后他又抓了一把,然后把剩下的推了回去:
“行了,剩下的都给大家伙分分吧。”
“好咧。”
可是楚南不知道,大嘴刚回屋就被老白堵住了。
五分钟后...
“大嘴,咱俩来一局。”
大嘴很奇怪,“来局啥啊?”
下一瞬间,就见老白偷摸掏出两个骰盅。
大嘴一看差点吓趴下,因为大明律严禁赌博。
“赌博犯法你不知道啊?而且我答应过我娘,打死也不能赌。”
老白一看,这小子不上套啊,于是又使一计激将法:“瞧你那没出息的样,你就当一辈子你娘的乖乖儿吧。”最后还阴阳怪气的揶揄道:“儿啊,千万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免得让人把心给偷了去。”
大嘴到底是个奔三的大汉,哪能受得了这刺激,一激动,当场就答应和老白赌一局,而赌资就是那包地瓜干。
谁知道老白不仅赌术高明,连人心也是琢磨的很透彻。
正所谓欲想取之,必先与之,赌局亦是如此。
老白先是故意输了两局,给大嘴一些甜头,让他上套。紧接着大嘴就是案板上的猪肉,任人宰割。等大嘴反应过来的时候,不只输光了那包地瓜干,还打了一张欠条,包括二斤地瓜干,三斤无花果,五斤柴鸡蛋。
出了这档子事楚南哪能不知道,但考虑到大嘴他娘这位前辈,楚南也不准备越俎代庖了,毕竟单论赌术,一百个楚南捆一块也不是断指轩辕的对手。
相信她老人家会给老白一个深刻教训。
而大嘴欠了赌资不敢声张,灰溜溜地回家拿东西去了,只剩下得意洋洋的白展堂抱着地瓜干在人前显摆。
值得一提的是,老白又兼任了一天的厨子。
临近傍晚时分,大嘴搀着老太太一块回客栈了。
楚南一看,赶紧让座,“老太太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而老白看到大嘴娘俩到来,也赶紧过来打了个招呼。
老太太脸上看不出喜怒,问了一句:“是你跟我儿子赌的?”
老白正得意呢,“是我,我那地瓜干、无花果、柴鸡蛋呢?”
“在门外头呢,等着啊,进来吧!”
随着老太太一声令下,邢捕头走了进来,二话不说,直接拿镣铐锁住了老白。
“哎,老邢,你干什么?”
“对啊,你干嘛要抓人?”
老邢难得的严肃了一回,拽着老白就要回衙门,也由不得他不严肃,因为这次的报案人不一般,要知道当老太太报案时,娄知县可是亲自出门迎接的。
一般来说,民间这种小型赌博,很难抓住证据,而且赌得也不大,官府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了。但老白这次太倒霉了,他碰到了一个惹不起的人。
老白仗着有功夫在身,又自恃熟知法律条文,所以妄图打擦边球,钻法律空挡。
“老邢,抓我可以,先给我个罪名。”
“大明律第七卷第二十九条明文规定,聚众赌博,轻者杖责,重者砍手!”
老白仍在狡辩:“我们又没赌钱。”
“可你赌东西了,那些东西加起来可得四、五百文,你就等着挨板子吧。”
老白一看,实在是躲不过去了,于是就想拉大嘴下水:“凭啥光抓我一个,大嘴也赌了!”
老邢一声冷笑:“人家是污点证人,按律可以免除刑责。”
谁知道老太太一摆手,“用不着,我们放弃这个权利。”
“啊?娘,我..”
老太太根本不听大嘴哀求,直接粗暴地打断他;“带走,带走,连大嘴一块拾掇,照死了打!”
邢捕头不敢违逆老太太,但也不好直接得罪李大嘴,只好说:“大嘴,你也听到了,是你你娘吩咐的,对不住了!”
“狠狠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