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明瑞一声冷笑,神情突变狠戾,原本静然不动的手臂蓦然伸出,摸向枕下。
宇文明略正值垂眸,却不曾看到,寒芒凛冽,一把精光闪耀的匕首骤然呈现,当胸刺来!
怎么回事?
宇文明瑞,这瘫痪四年之人,竟是动作如常,流畅自然!
“小心!”
君浣溪在一旁看得分明,顿时魂飞魄散,用尽全身力气扑上前去,想也不想,双手去抓,以身相代。
与此同时,那底下之人听得她的唤声,本能伸臂,挡住那致命一击。
“不许伤他,不许——”
一时间,手掌剧痛,暖流喷洒,心脏都似乎停滞不动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确有比自己性命更为珍贵的东西,那便是他的安危……
恍惚之际,只听得轰然一声,榻上之人被击飞出去,跌落在地。
视线模糊,神智昏沉的刹那,一只宽厚的手掌伸了过来,带着同样的热烫粘黏,与己相握。
殷殷热血,生生相融,已经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意识微弱,朦胧中,却觉异常温暖踏实。
醒来的时候,天色大亮,屋里药香袅绕,空寂无人。
初睁眼,尚未回过神来,抬了抬手,这才发现,两只手掌都是纱布细细包裹起来,腕上和掌心刺痛中带着一丝清凉,原本沾染血污的外袍也是已经换下。
想起昏迷之前的情景,心头骤然一惊。
是了,自己冲过去阻挡,天子也同时挥掌,混乱中,两人的手都是碰到那锋利的刀刃上,鲜血淋漓,然后脚步声纷沓而至,人影幢幢,围拢过来。
许是自己之前已经跑得虚脱乏力,此时感觉大难已过,心神一松,竟是昏了过去。
现在,自己已经回到值房中,那么,他呢?
“先生,你醒了?”
黄芩疾步进门,将手中药碗放在案几上,如释重负舒了口气,面上满是欢喜:“你觉得怎样?是不是很疼?”
君浣溪摇了摇头,示意他将自己扶坐起来,咬唇道:“不太疼,我没事,陛下……他怎么样?伤得重不?”
“陛下手掌被划了一刀,并无大碍,我已经为他清创上药,他现在在正殿与群臣议事……”
“他疯了么!身体尚未痊愈,又才受了刀伤,怎么就这样不爱惜自己?!”
君浣溪气得直想捶床板,无奈手上包裹严实,牵引生痛,只得作罢。
侧头看向榻前的少年,却见他正捧着只药碗,神情不豫,欲言又止。
“又有什么事?别藏在心里,说吧。”
这回宫之后,什么都不对劲,事情层出不穷,接踵而来,搞得她头昏脑胀,几无招架之力。
要来就一起来吧,并肩子上好了……
“先生,先喝药吧——”
黄芩将药碗递了过来,看她仰头喝下,方才轻声道:“陛下……好像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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