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少年太医伏在丹陛下,一动不动,又道:“于是,朕派吴寿去了漓南,想打听下这两年多来你在那封邑城是怎么过的,是否有何奇遇,没想到朕这位中常侍忠心耿耿,心思细腻,不仅去了封邑,还追溯到了你们原本居住之地,哈哈哈,这一下,朕什么都明白了……”
吴寿,原来是他出的这趟公差,惹出的祸事!
这位平日寸步不离的天子近臣,一出门就是一个月,自己当时也是觉得奇怪,却压根没想到这是与己息息相关!
自己女扮男装已久,连那普济药行的李掌柜都是毫不知情,那吴寿,究竟查到了什么?
“吴寿,你进来——”宇文敬朝着一侧轻唤一声,沉声道,“把你所闻所见,还有那签字画押的供词,都给君大夫说一说吧。”
君浣溪随他目光过去,只见丹陛右侧一直低垂的幔布被人掀开,一名深衣人影步了出来,正是吴寿。
吴寿低头躬行,到得天子身前不远处,行礼之后,即是坦言道:“臣一直寻访到当年陛下治伤滞留的普济药行,然后请掌柜找人带路,去了君大夫一家人居住的山谷,在谷口,找到君大夫当年经常赊借米粮的农家……”
农家,那户农家居然一直都在,不曾迁徙!
君浣溪面容发白,几欲昏厥过去,在代替老师去药行看诊之前,自己曾经几次随童儿一道前往借粮,或是用药草换些生活用品,那个时候,自己是……女装。
“经那农户证实,君老先生膝下只一名美丽聪明的女弟子,还有两名少年药僮,一家四口相依为命,除此之外,更无他人。此是农户一家人签字画押的供词,臣单骑回京,那一家人随后续车马而行,最迟十日便可抵挡宛都城。”
宇文敬手一挥,几页纸张飘然落在眼前:“君浣溪,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是啊,大祸临头,还有什么话说?
危难之际,能够救命的那三人,还在自己府中昏睡,自己也真够混,居然把他们都灌得不省人事!
如今求人无法,只能靠己,却不知道,坦白从宽这句话,在这个时候,还有没有用?
“臣……有话要说。”
君浣溪伏在地上,并不抬头,思忖良久,方才诚恳道:“臣起初体谅老师远行看诊辛苦,方才扮作男装,替师而去,并不曾想到出诊第一日,便会遇见贵人;之后得到陛下玉佩,惴惴不安,出于下策,才搬离原地,去往封邑,继续扮作男子,也是希望累积声名,以己之长,赚取更多钱财,让家人衣食无忧;得知老师进宫,臣担心老师忠直耿介的心性,会惹出是非,无奈之下,只得恳求陛下,随老师一道在太医署供职,这样彼此也好有个照应……以上,句句属实,请陛下明察。”
宇文敬并不作答,只侧头问道:“吴寿,是这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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