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冬离继续在臂弯中昏睡,他自己则以单手开始进行自我元气修复,仅仅是抽出一丝蔽障,引导一丝元气,便令他狼狈至斯,可见他与师娘之间的差距,相较他自己的元气,师娘的元气要浓厚精纯许多,甚至在重量上都似是比他的重上几倍的感觉。
这个感觉有些奇特,因他一直以来皆认为元气是需要空间却是没有重量的,但是这一段时间切身感受过来,发现元气竟也有重量之分,虽觉不可思议,一时半会儿倒没有时间仔细思索这件事。
他希望起初的这种艰难只是短暂的,但愿到后来待手法娴熟之后,一切能够流畅轻松一些。
时间就在他这么一丝一丝地抽引当中缓慢又飞快地流逝,待冬离再次找回自己的意识已不知多久之后了,她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仍是晕厥前的姿势,盘膝而坐,双掌前伸着印在另一双大手上,对面的莫凌神色淡然,额际脸上并无一滴汗珠。
她忙静心凝神,顿觉小腹处隐隐地刺痛,一如晕厥之前。
她吐了一口气,闭回眼睛,尽量去忽略那种刺痛,而专心地进行内视,她不知道进洞的时间已经过去多久,但她这一次无须费力费神,轻而易举就可以清晰地看到胸口处不再黑蒙蒙的一片,其上原本只是星星点点的亮光,已然连成了一小片,像夜空中的一弯新月般明亮可爱。
冬离欣喜若狂,她知道体障在一点一点消融,不仅如此,她能够细微地感觉到自己体内有元气在流转,这些元气显然不是她自己的,那多半就是莫凌的了。
这么一想,她感动至极,自己何德何能,得他这般付出,难道自己真是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冬离想起娘亲跟她提到的沙漫,莫凌的生母,还关照她有空向莫凌试探试探。
体障驱得有头绪之后,冬离心头豁然开朗,即使在这山洞里永远这么待下去,一时间她也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来。
她这厢收获颇大,另一厢莫凌也收获不小,正如他之前所想,经过起初的艰难之后,渐渐地便不再那般吃力,三百多年过来,他已经游刃有余了,不管是对付起蔽障,还是那些沉重的元气,都越来越快、越来越稳。
便是将师娘的那些元气一点一点嵌入冬离体内的这个过程,也变得越来越顺手,越来越到位。
虽然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他一直在损耗自己的元力,但他几乎是每隔两个月就要打坐入定补充元力,令他大感神奇的是,每次补充完体内元气之后,他发现自己的能量相比之前都有明显的提高,不似第一次闭关时那样,他的元气被蔽障及其内的元力或吸收或摧毁,就算之后也进行了补充,却也仅仅是补充完满而已,自己并没有从中得到什么额外的收益。
历经三百余年,冬离体内最关键的两片区域的蔽障已经驱得渐有眉目了,她胸腹两块的蔽障最为厚重,他当初选择从最难啃的两处着手,也是考虑到结果的问题,假如这么复杂的区域都成功了,其他轻浅的区域自然不在话下,倘若反过来,假如轻浅的躯干部位驱除了,但在胸腹部位耽搁太久太久,也许会对已经驱除的其他部位造成不良的冲击,所以保守起见,他选择由难入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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