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轻微地,对方摇头。
“我不需要你爱我。”
刹那间,好象他认识他。醉的人,说什么话都不要相信。
所以,当外面还在不依不饶。理直气壮,甚至在敲门。
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和特权。还会是谁!
他不需要他的爱。早已经不再需要了。
可是,就是今晚,他不想相让——
“就是不让。我,就是不让。”明明说出这样的话,却觉得遭到侮辱一样,去放开缠绕,去拿手遮挡自己的脸,明明是黑夜,谁都无法看见是自己,可是却难看得要死捂紧脸,去推开对方,“我也不要你爱我、我一点都不要你爱我!”
是的。是的。就是的。
王八蛋。骗我爱你,又把我甩了。还现在当我面说不需要我的爱!你这个混蛋死掉才好。“你死掉好了,我诅咒你死掉好了。滚去他身边吧!他像狗一样撅屁股等你搞你快去啊!”他那样大声叫,完全不顾忌外面人能不能听到,哑掉的声音完全像忌妒的妇人。
“你闹够没有——疯子——”
男人向大叫大嚷的他挥过去一掌,把他激动高亢的身体拍倒在床上;俯视里,男人恨不得剐了他舌头的样子,仿佛他才是无可救药的酒鬼。
脑袋里有天旋地转的恶心感。他重被猛然拍倒的力道里回过神,于是更紧继续捂着自己的脸,慢慢喃喃报复:
“那种不要脸的男人——”
“只有跟那种人搞你才最兴奋得起来吧——”
“跟猪狗一样,你怎么会爱我?你当然不会爱我。你就跟猪狗一样。你没有心的。”
他胡乱说着该处死他几百遍的话,混乱地哼哼着抱着自己的头和脸,在床上直直躺着,快活地侮辱着皇帝的尊严。
真是没有头脑。
看看这个软弱的,不幸运的,倒霉蛋的样子。看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文人。这个书生,还留了把胡子,写点东西就以为才情了不得了的小蚂蚁。
“你要明白,爱我的人,不会有好下场。”久长的沉默里,男人忽然凶悍威胁。
司马已经什么都听不到。只听得到自己的声音。
“你也会有没得手的时候啊,滚去找他他就肯理你吗?怎么不对他使强的,就这么爱惜舍不得吗……”
一边这样喃喃着,一边像久旱的旅人好不容易才能摸男人的下巴,脖子,和伸向自己的手指;强烈的张狂气味,想索取他、他索取男人一切的热量--
给自己。
混乱里,男人仍然在推开他,走下床,高大的身体光裸着,去拿他的衣服。而被留在床上的他,摸着手里能摸到的一切,混乱地去砸向那个帝王——杯子,头发梳子,镜子,那些乒乒乓乓的响动甚至招来了外面守卫。
“皇上,出了什么事——”他们大声地着急地想冲进来救驾。
“你们退下。”皇帝吩咐。不见喜怒。
另一边,他在床上,披头散发,赤着身体,辱骂他的帝王,说他:
“你当然不会爱我,你当然不会——”
“你又爱过我什么?” 刚刚披上外衣的帝王这样头也不回,笑道,“我的身体?我的过去?我有多么专横武断?我的心意你了解过吗?失去朕,你有那么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