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林是两重院落,阿雾在后一进,虽然看不到前头隔水而立的双鉴楼,但可望见双鉴楼飞出的檐角,这无疑在阿雾躺得发霉,无聊透顶的心灵里种下了一颗飞速成长的种子。
阿雾寻思着,看楚懋今日的表现,她若是提出要去双鉴楼躺躺,不知道能不能成行?若是不行,那她假装头疼、胸闷的,不知道能不能博得楚懋的一丝同情,进而允诺她?
所以说阿雾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主儿,这才被收拾了没多久,还险些一命呜呼,这会儿又惦记上怎么算计楚懋的宝贝了。
到半途,阿雾太阳晒得正舒服,就被匆匆走回后院来的楚懋又抱回了屋里,“晒一会儿就够。”
阿雾看着就要发飙,楚懋又道:“想晒得跟村姑似的?”
阿雾发现楚懋的嘴怎么就这么毒呢,他才晒得像村夫呢。阿雾这会儿还嫉恨楚懋居然对她说,她没用纸,简直把阿雾十辈子的老脸都丢尽了。
好在阿雾才刚醒过来,精神也不够,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到吃药和用饭的时候都是强撑起眼皮对付的。
外头天一黑,阿雾便觉得自己本已经恢复的少许力气又抽离走了,“外头怎么有蚊子在叫?”明明是大冬天呀,阿雾无精打采地问道。
一入夜,冰雪林外面从白云观请的一百零八个道士就开始起坛做法,阿雾在屋子里听来自然如蚊子嗡嗡。
“床顶上干嘛挂一只塔?”阿雾迷迷瞪瞪间才发现床顶挂的原来不是熏香球而是一座玲珑鎏金塔。
回答阿雾的是,“要小解吗?”
阿雾憋了一下午了,不过楚懋说得对,下午问梅守着她的时候,她也没好意思开口让问梅伺候她。当然她也绝不愿意楚懋伺候他。
阿雾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小腹下沿又被楚懋按了按,她“哎哟”一声出口,险些被楚懋按出来。
楚懋将阿雾抱上如意桶,又要来解她的带子,阿雾连声儿道:“我自己可以,我自己可以。”
楚懋收了手。
阿雾忍不住又道:“你出去,别在门口,你到次间去。”这是连内室都不许楚懋待。
楚懋忍不住笑道:“好,你小心着点儿。”
阿雾听了他的话松了口气,结果见楚懋又转过头来道:“其实到次间也听得见。”没办法,练武之人耳目聪敏。
“你……”阿雾气得脸红脖子粗。
其实阿雾误解了楚懋,他就想表达一个意思,那就是他不去次间。
阿雾大约也被楚懋戏弄得脸皮厚了些,不再憋着嘘嘘,只求赶紧结束这种折磨,然后撑着柜子起身,系好了裤带。尽管头晕眼花,可还是硬撑着走到了门口。
外头的楚懋听见她的脚步声,这才进来抱了阿雾到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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