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守义不急着看房,递了根烟后在一旁坐下道:“您这是干嘛呢?打家具?”
“嗨,我们家老二年底结婚,给他先预备上。”
杜守义听了笑道:“您这可够早的。这是多着急娶儿媳妇啊?”
张发奎的老伴听到院里有动静,出来看看情况,瞧见杜守义后她也一眼认了出来,笑着端了碗茶水过来,道:
“你们两口子心可够大的,这大半年了一回没来瞧过,这房是不准备要了是吧?”
“瞧您说的,这不是一直忙,没得空吗?”杜守义说着也递了根烟给老太太,这老两口都抽烟,瘾还不小。
“不来也没事儿。”张发奎道:“这房我给你看护着,保管没事儿。退休前我就是干这个的。”
杜守义听了心里一‘咯噔’,小煤房的那个暗坑他看过,手法挺专业。这么潮的地方,四周竟然一点儿没渗水,估计不是专业人员做不出来。
“您是泥瓦匠?”
“木工啊?你瞧我这家伙什没看出来吗?”
“哦,那挖个坑,再砌上水泥的活儿您会吗?”
杜守义单刀直入,敲山震虎。然后他把目力,心网全部大开,全神盯着张发奎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那哪会啊?那是泥瓦工的活儿,我是家具厂的,不是造房子的。”
杜守义看了一会儿,老两口眼皮不跳,手不抖,身上汗毛和体内电场一切正常,全无一点说谎征兆。
杜守义这才放下心来,笑道:“那可惜了,我家里想挖个花池子,正找人呢。”
“要不要我帮你问问?”
“不用,回胡同里找得了,这儿老远也不方便。”
一根烟抽完,张发奎领着杜守义去看了那间小房。
小房坐东朝西,门上只是插销虚搭着,也没落锁。房内空空如也,但收拾的干干净净,墙角连个蜘蛛网都没有,可见一直有人进来打扫。
张发奎打开了窗户,道:“按着老吴的意思,他那些家具都送给了老街坊,这里什么都没剩,你要是想住进来得重新采买了。”
看着这干净屋子和那新修补的窗户,杜守义叹了口气道:“是您和我大妈一直帮着拾掇的吧?谢谢您了。”
“嗨,别那么说,一个院住着,还能眼瞅着这房子破败了不成?”
“还是要谢谢您二老,这份情谊我记着了。”
张发奎点了点头没说话,他是有感于杜守义的为人才这么做的,可真不是图他些什么。
杜守义屋前屋后的转了转,又去看了看外头那间自搭建的小厨房。他这一路‘心网’全开,一直没发现任何暗藏的‘机关’,这才把心放在肚子里。
又回到院里坐下时,门外忽然进来了一男一女。
“是我大儿子他们两口子,就住在北屋。”张发奎介绍到。
杜守义连忙站起来,双手伸了过去道:“张哥,嫂子,我叫杜守义。”
“你就是杜守义啊?老听我爸念叨你。”张发奎的儿子也是个爽朗的人,握着杜守义的手一阵猛摇。忽然他笑道:“手劲不小啊?练过?”
“庄稼把式。张大哥手劲也不小,您也练过?”
张发奎显然对这个长子很自豪,主动介绍道:“他从小就坐不定,没想到还真给他折腾出些名堂,现在在体校做教练。”
杜守义这才发现,老张家这两口子都是搞体育的身材。他问道:“嫂子也是练体育的吧?一看您二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呵呵,你有眼光。我们俩一个学校的,我练田径,你嫂子教乒乓。”
“打乒乓?那嫂子知不知道一个叫闫解娣的孩子?”
“知道啊?那是我学生,你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