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科长,我们认识的时间是不短了,我是49年入的厂,你是52年来的,你来了之后我们就认识了,到现在快十年了吧?那时厂里的人还没有这么多,我们都是副科长,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想不认识都难。
你那时就负责保卫工作,从副科长到科长,现在是副处级的干部。而我则还是副科长,现在更是连副科长也没了,下一步要去仓库干活了。我是越混越差了,你是越来越好了。我跟的是娄董事,你跟的是组织”范永生自嘲的说道。
“老范,十年的老同事了,我们也算朋友吧?我想劝你一句话,我们国家的句古话,叫什么来着?迷途知返,你知道啥意思不?”邢育森继续问问题。
“邢科长,你话里有话呀,什么意思?我们之间有啥事有啥事直接说就行”范永生心里一咯噔,感觉事情有点不对,邢育森不问自己有没有调戏过那个女人,也不问为什么被人看瓜,问一些看似很无关的问题,但其中却富含深意,难道他知道点什么?
“老范,我们都是老同事、老朋友了,我不想你上绝路。我问你厂里你还有几个同伙?你可不要说不知道”邢育森直入主题。
“邢科长,同伙是什么意思?”范永生是正经科班出身,受过专业训练的人,虽然过了好多年安逸的日子,但是一些基本的素养还是有的,不可能被这种问题问出东西来。
“老范,我是因为大家是朋友,所以就没用手段,我们保卫科不是没有手段。过了这么多年,你也不一定能经受的住。受了大罪之后再好好的说,为什么不给自己争取一个宽大的机会呢?
说句实话,你这种情况得上面处理,我们保卫科是没有处理权限的,我问你一方面是为了厂里的安全,另一方面也希望你不要走上绝路”邢育森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道。
范永生沉默了,他知道自己暴露了,邢育森发现了自己的身份,今天中午的看瓜应该就是他安排的,目的就是让自己合理的来到保卫科,避免刺激到自己这样轮岗的人,还有让自己在厂里的同伙不会特别的注意。
“你不说,你猜老汪会不会说?”邢育森又问了一句,这句话直接击溃了范永生的心里防线,自己这一条线的人应该都被抓了,连上线老汪都抓了,老汪说不说自己是想不出来的,人心是最可怕的东西,不能赌。
“老邢,我知道你是个有能力的人,但是没想到你布局这么深?看来保卫科和女人们看瓜真的合伙了”范永生说道,还苦笑了两声。
“老范,大家力场不同。你是厂里的人,当然了你的事厂里是处理不了的。但是你立了功,态度好厂里可以力所能及的为你做一些事,你也在厂里做了十来年了,以前也为厂里做出了贡献,厂里对待自己的员工什么样你是知道的”邢育森说道。
“老邢,我真有一件事想求你,我肯定是死定了,等我死了后,你能不能安排人把我埋到山东老家?我老家也没有近亲了,但是把我埋在家族墓地里,我也能沾一点旁支小辈的光。我不想做孤魂野鬼,我死了后,如果有其他的鬼欺负我,我也有同族人帮我。
我没有成家,也攒了一些积蓄,谁去帮我的忙,就让谁留下这些钱吧,这些钱是干净的,都是我的工资”范永生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