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们没有渠道,卖不出去,可苗八儿认识公社的人,肯定能卖出去。
这些人压根不用审,自己就把自己给吓死了,胳膊吊在暖气管子上没一会儿,就一个个哭爹喊娘的受不了。
李宝田把人往审讯室一带,还没开口问话当事人就全招了。
毕竟,这个年代人们对于民兵、公安等机关领导干部都带着普遍的畏惧心理,平时那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两个小时不到,除了苗八儿其他人都招了。
苗八儿一个人被冷落在那儿,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看着大家一个个被带出去问话又被送回来,他终于忍不住了。
“他们都问你什么了?”
他抬头看向身边一个缩头缩脑的年轻人,这人叫苗春林,跟苗八儿年纪差不多,但是从小身子骨弱,干巴瘦的一个人。
他之所以愿意跟着苗八儿干这个事情,最初不过是想吃顿饱饭而已。
苗春林扭头看向苗八儿,本就畏缩的瞳孔中更添几分惊惧:
“八哥,公安同志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咱们村的庄稼都长苗了,我们要是被关到笆篱子去挣不了工分,家里人肯定要饿肚子。”
苗八一听这话,顿时感觉双眼一黑,满脸的难以置信中,似乎又带了几分侥幸:
“所以呢?”
苗春林低下了头:“公安同志这会儿已经带着民兵队去你家搜东西了。”
苗八的脑子“嗡”的一下子,感觉双眼都开始冒星星。
前前后后偷的东西都在他家屋后的枣树下埋着呢,大伙儿都不敢往家里带,干脆全给苗八保管。
反正,苗八人就在那里,家也在那里,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苗八心底也有算计,只要东西在自己手里,卖多少钱那还不是自己说了算了?
到时候,钱到手了,自己想给他们分多少就分多少,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没曾想,他的这点小心思,最后却把自己给坑惨了。
他已经能预料到,大伙儿肯定已经统一了口供,把所有的错都往他身上推。
到时候,所有人都是从犯,就他一个主犯,东西又是从他家搜出来的,吃瓜落地也只有他一个。
想到这儿,苗八儿的心里已经凉了半截。
这时候,他想到了副大队长苗振云,当初自己去玻璃大棚工地偷东西,就是他暗中示意的,如今自己出了事……
苗八儿浑身打了个哆嗦,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点证据也没有,压根拿苗振云没有一点办法。
而且,苗振云为了给其他人脱罪,肯定也会帮着把罪名全推到自己身上。
不得不说,苗八这个人有时候蠢得可以,但有时候也是真的聪明。
这个时候,苗副大队长和古书记两个人也是心急如焚。
昨天晚上村子里十来个年轻人去刘家垣玻璃大棚工地,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肯定是出事儿了。
要是只有苗八儿一个人,他们倒也不担心。
反正,这就是懒汉一个,家里头爹妈也不怎么管,他们更不管。
可如今一下子出去**个人,那可都是壮劳力,要是真出事了,那可是要耽误种地的。
两人在大队部坐了一上午,正想要去公社打听情况,突然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好像是有人来了。
两人相视一眼,心里头“咯噔”一跳,赶紧起身下炕趿拉着鞋,就往外面跑。
却见,李宝田这个公社派出所的所长,带着几个民兵气势汹汹地从外面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