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咱们的合作还算数?”曾旺财没有接酒缸的茬。
“放屁,缸你拉走了,不给酒你试试。”五爷瞪眼说道,“酒必须要,而且越多越好,还有上次你说有粮食,有的话我也要。”
“我说了粮食吗?”曾旺财回忆一番,“五爷忒不地道,这是坑我啊,鸽子市哪还有卖粮食的,就算有我也不敢卖。”
他决定了,先观看一段时间再说。
五爷没有强求,只是要求曾旺财尽快完成酒的交易,而这个曾旺财也不急。
曾旺财道:“五爷,三百斤酒不是一个小数目,我得花时间酿造出来,你知道现在粮食很难得,我那个酒又是五种粮食酿造的,更难得。”
“你想反悔?”
“那倒不是,晚一点。”
反正没有约定时间,不急在一时。
曾旺财又问了问鸽子市接下来怎么运作,五爷说,以后鸽子市敏感一点的东西都转到晚上,也就是天不亮之前。
三人从鸽子市出来,约好星期天一起去钓鱼,随后分开,林湖阳送黄亮回家,曾旺财一个人去百货商店,为星期六钓鱼做准备,正儿八经的买鱼线鱼钩,到时候再钓鱼就都一起上。
买好东西,曾旺财去老爹的裁缝店。
“完事儿了?说说看,定级怎么定的?”曽友前最关心这个,见面就问。
曾旺财进去端起老爹的大搪瓷缸子咕嘟嘟灌了几口水:“25级,一个月不算补贴37.5元,明儿正式上班。”
“多少?一个月三十七块五,你哄我吧,易忠海他们怎么说你一个月最多三十呢?”曽友前以为自己听错了。
差了七块五可不是小数目,最关键的是级别也差了两级。
“这事儿我骗您干嘛,”曾旺财放下茶缸子说道,“真是37.5元,这里面街道张姨帮忙不少,还有厂里人事科的余科长也帮了大忙。”
他没说自己认识刘老头的事情,这事儿不好说,算是利用了刘老头。
不过曾旺财没有矫情到不安的地步,刘老头要是不停车,什么都不会发生。
“太好了,太好了!”曽友前喜笑颜开,收拾东西等到了上厕所回来的张春梅,“张春梅,你盯着点,我请假回家,我们家老大定级的事情落实了,一个月三十七块五......”
高兴了,这是真高兴了,曽友前这么多年头一回这么高兴。
张春梅吃了一惊,接着立马道喜:“恭喜曾师傅,这是大喜事儿,你得......算了,你先回去吧,放心这儿有我。”
她本想说请客之类的话,但一想现在谁家都过得紧巴巴的,请客可不是小事情。
父子俩从裁缝铺店出来,曽友前仔细问过定级的过程:“这事儿真得好好谢谢张主任,我们这就去街道。”
“不用,我一个人去就成了,人多眼杂。”曾旺财道,“刚才我去百货商店买了东西。”
“你买了什么?”
“糖,白砂糖!”
“行吧,你看着办。”
曽友前没有觉得肉痛,和儿子的前程比起来,珍贵的白砂糖不算什么,而且他知道,这些票都是儿子卖鱼换的,自己家早就没有这类票了。
儿子出息了啊......
一时间曽友前心中感慨万千。
父子俩在街道办门口分开,曽友前回家,曾旺财则进去找张主任。
“张姨......”曾旺财在门口打个招呼进去,看见办公室里面还有其他人,没有动手,“明儿我就上班了,您上回说的那事儿?”
张主任找借口打发同事出去后说道:“要二十斤,有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