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你有事儿?”一名公安从派出所出来,看到逃荒者停下脚步,“你哪来的?在我们这儿干嘛?”
这名公安同志很不错,有同情心,并没有用有色目光看逃荒者。
“我找人,我找我姐!”逃荒者忐忑开口,“我们家遭灾了,家里人都死了,就剩下我一个,我没办法,只能来四九城投奔我姐......”
“啊?”公安同志动容,露出同情的表情,“跟我进来吧,介绍信有吧,对,就是这个,你叫......韩桥生啊......”
“对,我娘当年生我的时候是在一座桥上生的,所以取了个名儿叫桥生。”
“你姐叫啥?”
“我姐叫张秀芝!”
“不对吧,你跟你姐不一个姓?”
“同父异母......”
到这儿情况明了,这个黑不溜秋的家伙,正是张秀芝同父异母的兄弟。
本来这个家伙姓张,跟张秀芝一个姓,但今年家里受灾,张秀芝那个狠心的父亲,恶毒的后妈都遭了报应,留下这家伙一个人。
这家伙对后爸心生怨念,自己把姓改了回来,叫韩桥生。
派出所方面对韩桥生很同情,验过他的介绍信后,那位最先接待他的好心公安同志把他带到招待所住下,还给他打了饭。
“小韩,你先住下!”这位姓贾的公安同志同情的说道,“你提供的信息太少了,基本只有一个名字和大概的范围,找起来可能不容易,不过你放心,我这会儿就带人去找找看。”
“谢谢,谢谢......”韩桥生看着杂合面馒头和清汤粥不住的咽口水。
他可没有张秀芝那种本事,一路走来,蹭车要饭,能吃饱的时候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等贾同志出去,韩桥生顾不上洗手,用他那肮脏的手拿起馒头就啃。
不多时,韩桥生把三个馒头一碗粥吃光,他意犹未尽的打来一盆水,不是洗脸,也不是洗手,而是当镜子照。
“张秀芝啊张秀芝......”水面倒影出来的韩桥生脸孔,忽然狰狞起来,“都怪你,要是你当时答应嫁给他,我至于没工作吗?我们家至于没饭吃吗,我妈至于饿死吗?
“那个老不死的,捏着你给的钱,死活不放手,最后怎么样,棺材都没有一副,活该啊......张秀芝,你要是不管我的死活,我让你不好过......”
从韩桥生的自语中,可以听出来,这个人的心里已经扭曲了。
他对他死去的老娘没有任何思念情感,对他死去的后爸同样没有情感,他的所有心、所有目的,都是围绕活下去。
但这个活下去,他又不是指着自己,而是指着被自己怨恨的同父异母姐姐。
这看起来似乎很矛盾,想端人家的碗,又想着怎么报复人家。
别小看韩桥生,年纪不大,心思多且毒,不然不会当张秀芝还在家的时候,能把张秀芝挤兑出走。
他甚至想好了,第一步先找到人,然后不管人过得怎么样,立马搬过去,死活不走,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他也知道张秀芝手段狠,为这个他也想过了,他琢磨张秀芝现在肯定有单位,或者有男人养,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张秀芝只要不管自己,不依着自己,那么自己就把张秀芝的饭碗搅黄了。
去闹,去哭!
塑造一个被姐姐抛弃的弟弟形象出来!
但他绝对想不到,他在找张秀芝,而有人也在找他,准确的说是,有很多人在找“寒桥生”。
与此同时,两名公安同志结伴来到交道口街道办。
那位姓贾的同志找到张主任,没有抱多大希望的问道:“张主任,您知不知道,咱们街道有没有一个叫张秀芝的女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