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旺财出门去买了冰棍和汽水回来,没忘记给张春梅带一根。
曽友前在体制内属于低调沉稳,不争不抢的那种,否则当年也不会把师父的铺子弄丢,而这件事一直被曽友前引以为憾事,心心念哪一天能把铺子弄回来。
曾旺财知道这个其实不难,这个铺子里里外外全靠老爹一人支撑,要不是老爹的手艺好,公私合营那会儿工资都发不出来。
所以,等到七八十年代放开了,学大前门的徐慧真,先承包再买断,把铺子弄回来不难。
“做好了,秀芝,小虎小豹你们过来看看。”曽友前停下手头的工作,抹了抹头上的汗,“小虎小豹你们就在这试试,秀芝你去后面,后面有房间,换上这一套看看合不合适。”
一天的时间,老裁缝做出来三件短袖一条裤子,效率极高。
短袖中两件是给曾虎和曾豹的,另外一套则是给张秀芝的。
虎豹兄弟不客气接过白色短袖,当场脱了上衣试穿,并同时说道:“谢谢大伯!”
“谢个屁,你们自己有本事弄来的布票,不然大伯就是有手艺也没布给你们做。”曽友前不居功的笑骂。
张秀芝捏着白色棉短袖,还有蓝色的长裤,眼眶发红,鼻头发酸,这一套完全跟城里人一模一样,没有补丁,甚至比城里人穿的还要好。
虽然现在的家庭是老大新老二旧那一套,但自从她亲妈没了,后妈进门,她就没有穿过新衣裳,所有衣裳都是弟弟们的衣裳不穿了之后拆改而成。
如今,张秀芝又一次在不是自己家感受到了温情。
“好了秀芝,让梅姨带你去试衣裳。”发现张秀芝的异样,曽友前善解人意的说道,“这是你自己赚来的,没有你和旺财去钓鱼,我就是织女下凡也没办法。”
“谢谢叔!”张秀芝抱着衣裳,深深鞠躬,然后跑到后面去了。
“曾师傅,捡到宝了你,这孩子一看就知道是能干又知道感恩的。”张春梅夸了一句跟着进去。
张秀芝很清楚,自己其实在钓鱼上面没有出大力,而且做衣裳布钱是其次,裁缝师傅才是最最重要的,以前她们家过裁缝,除了给裁缝师傅钱之外,还要好吃好喝的招待。
趁着张秀芝进去换衣服的空档,曾旺财拿出买来的手表:“爸,你看!”
“手表?你疯了,什么时候你买手表,这玩意不能吃不能喝的......”曽友前不喜反火,劈头盖脸的教训儿子。
曾旺财老大尴尬:“给你买的,你不是总想着有块表吗,试试看。”
“给谁买也不行啊!”曽友前继续教训。
“秀芝给你买的!”
“呃......是吗?”曽友前接过手表,戴在手上,“你把钱分了,秀芝就给我买表了?你害臊不害臊,让秀芝花钱,回头记得把钱还给人家,没钱回家找你妈要......”
这时候张秀芝穿着崭新的衣套,低着头出来,边上张春梅一个劲儿的给她拉扯衣角。
“合适,太合适了,曾师傅的眼睛就是尺子,不用量就能......诶,曾师傅,哪来的手表?”
“哈哈哈,啊哈哈!”这一刻,曽友前内心的骚动忍不住了,摇晃着左手,一脸的笑,“我儿媳妇.......呃秀芝给我买的,他们几个昨儿不是钓鱼赚了钱吗,今儿去逛百货商店,就给我买了块表,我说买这个干嘛玩意儿,不能吃不能喝的......”
呵呵,虚伪......
曾旺财对老爹十分鄙夷,下一秒他迎上张秀芝带着水光的眸光,他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