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下来,看了下情况,头大道:“走不了了,车太重了。”
“那怎么办啊?今儿能不能回去不重要,车上的东西不能搁这儿吧!”林湖阳一脑门的汗,“车上还有鱼呢,这么热的天,猪能挺一会儿,鱼可不行,回头都坏了,这不是糟践东西吗。”
“没事儿,卸车!”张秀芝从后车过来问道,“空车走这个路没有问题,要是车上东西都下了,能开出去吗?”
司机观察了一下坑:“应该可以吧!”
那就甭废话了,张秀芝准备去喊人,村里别的没有,人多的是。
但这个时候,金环三姐妹带着一大帮孩子噗噗噗飞跑过来,一路扬尘跟八十万大军奔袭似的。
“大嫂,大嫂......”
金环三姐妹过来,啪啪啪,一个贴她腰上,另外两个贴在她大腿上。
“金环,奶奶呢?”
“奶奶在后面,马上来!”
“你去喊村长帮忙,就说车陷住了,让他多喊点人过来帮忙卸车。”
“嗷......”
三姐妹答应一声,然后噗噗噗领着孩子大军扬起一片尘土跑了,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一会儿,村里大军到了,赵宏庆拉着胡光永还挤到了第一排,和曾友前一家人、曾老三一起打头阵。
看到两辆大卡车,曾老三激动死了:“友前,车上拉的什么呀这是?”
“我哪知道!”曾友前瞥了眼胡光永,“没准儿是从轧钢厂偷来的猪也说不定。”
胡光永不感觉尴尬,假装没听见,其实他也很好奇,两辆解放大卡车,装的什么都是?
曾老三大致品出来曾友前火气的根由,不由得说胡光永:“我说你这个同志,没凭没据的话乱说,人家张秀芝这么好的姑娘,会干那种事情吗?今儿你要是不给个说法,咱们曾庄你走不出去。”
“对,走不出去!”
“哥几个,我说要不把这丫揍一顿,给大嫂出气。”
“我看行,揍死他丫的。”
胡光永慌了,连忙辩解:“别冲动,我没说什么啊,东西不见了,问一句还不行吗?调查一下而已,赵科长你看......”
赵宏庆往边上走几步,一副“我不认识他”的样子。
胡光永一见这样,知道只能自救,他拔腿就跑,拼命的往张秀芝那儿跑。
后面曾牛带着民兵连的人死追,还有人从地上捡起土坷垃扔胡光永。
胡光永背上挨了几下,头都不敢回,可算是跑到了张秀芝跟前。
“张秀芝同志,救命啊!”
胡光永躲到卡车边上,十分惊恐,他从背上挨的那几下能够感受到,村民是动了真格的,真疼。
“牛子,怎么回事儿?”张秀芝不知道发生了啥,心说喊个人卸车,咋还打起来了,还有,科长怎么也来了?
“大嫂,你让开,今儿揍死丫的。”曾牛叉着腰说道,“丫的嘴太损,他跟你们科长过来调查什么轧钢厂猪肉被偷了,结果他非说你昨儿不在厂里,是你偷的......”
“我没说......”胡光永在后面分辩。
“你闭嘴!”
“就是你是说的!”
“......”
民兵连一二三,说的太吵,张秀芝只能听出来一个大概,她看向后面过来的赵宏庆:“科长,怎么回事?龟儿子说我偷猪肉?”
听到龟儿子三个字,赵宏庆不由得浑身一震。
在他后面,刚刚赶来的小强和来福心有灵犀似的,齐齐往后退了三大步。
熟悉张秀芝的人都知道,只要她飙方言,尤其是说到“龟儿子”这类骂人的字眼,那就代表她生气了。
“不是,秀芝你别着急,是这样的......”赵宏庆赶忙一五一十的把前因后果都说了。
张秀芝一听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儿,都是胡光永搞鬼。
证明自己?
干嘛要证明自己?
张秀芝记得曾旺财说过一句话,永远不要陷入自争。
“村长,车陷住了,帮忙卸车,不然车开不出来!”张秀芝忽然不说这个话题了,招呼人卸车。
赵宏庆和胡光永都懵逼了,这就完了?
张秀芝往回走,经过胡光永身边,轻喝道:“起开,挡路了!”
胡光永没反应过来,没来得及做让路的动作,忽然肩膀一疼,接着人飞了,啪叽摔在路边已经收割了的水田里。
只一脚,世界就安静了,美好了!
小强和来福见状,啪啪啪,再次后退三个大步。
“村长,这车上的鱼先卸下来,天热不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