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经常听人说您最善于教人,我很想跟您学学沟通和交流的技巧。”
“你不怕危险了?”
李学武淡然地看着她,说道:“我是不是有提醒过你,别动那把枪。”
“是您先用枪指着我的——”
周苗苗倒是真大胆,直勾勾地看着李学武的眼睛说道:“我跟周坦约好的,回去第二天就领证。”
“您现在教给我,我还有“用武之地”,以后再教给我,可就算是……”
“之前一直跟你说谢谢,觉得这样很不好意思。”
李学武微笑着说道:“现在我只能说对不起了。”
“对不起就别说给我了。”
周苗苗微微一笑,坐直了身子,咬着嘴唇说道:“悄悄说给周坦吧。”
李学武就说她很有潜力,你看看,可以深挖的部分太多了。
十成潜力只开发了三成不到,怪不得她如此好学呢。
他说自己日子苦没吃过细粮,看来周苗苗的日子是太富裕了,都没吃过粗粮。
这姑娘很有亲和力,对工作很热忱,拥有人际关系中必要沟通和交流的天赋。
他确定,周苗苗绝对能在未来的工作中做出成绩,无论是销售还是服务。
因为她太懂加分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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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别问我。”
营城船舶班子成员第二天一早,听见消息后聚在一起开了个早会。
会议上,有人问徐斯年的意见,他倒是很光棍,双手一摊,让众人看着办。
“人事变革工作早在立项讨论之初就遇到过质疑和阻碍。”
徐斯年看着众人,手掌轻轻拍了拍桌子讲道:“但你们看,有人能挡得住吗?”
“甭说咱们营城船舶,这个工作是从轧钢厂,从红星厂最根本的核心开始的,你们让我怎么说?”
他顿了顿,目光扫视,把众人的表情变化都看在了眼里,这才继续说道:“人事变革的厉害关系不用我来宣讲吧?”
“很简单,咱们关起门说点大白话,厂里要发展,要进步,就要革新。”
“徐主任——”
有班子成员皱眉道:“这不是革新,这是革我们的职,革大家的职嘛。”
“哦,你怕了?”
徐斯年看了看他,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我是不怕的——”
他摊开双手,很洒脱地看着众人说道:“我是班长,我认了,责任我来背,这一次无非是撤我的职,回去养老。”
“但是——”
他一拍桌子,质问众人道:“厂里撤了我的职,就能停止人事变革了吗?”
“你们觉得今天在座的各位,有哪一个能得到厂领导的器重,接我的班。”
徐斯年摆了摆手,道:“没关系,大胆地说,谁有这个信心,我支持他。”
“我会在李副主任面前举荐他,等回了红星厂,我亲自去找领导保举他。”
会场陷入了沉静,大家目光交错,互相试探和观察着。
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更没有一个人表现出自信的表情。
很简单,红星厂不可能,也不会允许一个出身原营城造船厂的干部担任一把手。
虽然厂里领导表面上讲得很好,进了一家门,就是一家人。
但是,营城船舶的人绝对没有可能原地进步。
并不是防备他们,更不是歧视他们,这是规矩。
营城船舶从收购到现在,从未出现过大厦将倾的状态,又怎么会冒险用人呢。
徐斯年的话讲的很直白,很透彻。
红星厂要执行人事变革,就是要打碎旧有的组织生态,把活水引进来。
原有僵化思想的干部下放,把年轻干部提上来锻炼。
一下一上,形成对比和互补,同时也给红星厂腾出更多的位置安排和调整。
红星厂现在不缺干部,有的单位甚至出现了两套班子。
虽然这是在为支持京城工业建立新的轧钢厂做准备,但也能看得出红星厂目前的组织结构状态。
优秀的管理干部,红星厂一定会留下,要考察过后重用。
京城轧钢厂的管理班子要向集团管理班子过度,这期间还会产生很多人事调整。
人事变革不仅仅是营城船舶的中年干部下沉,青年干部上调,是系统的,全方位的人事调整。
京城红星厂的干部要下沉到造船厂,造船厂的优秀青年干部也有机会上调至总厂。
已经形成干部培养生态系统的地区无外乎京城、钢城、营城、奉城。
这四地的干部最希望的还是留在本地任职,除了离家近的理由外,无非是眷恋经营多年的工作环境和人际关系。
这种牵连和勾结会让组织系统运行缓慢,人情关系就是其中的羁绊。
李学武在设计这一套人事体制变革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这一点。
所以关于干部考核、调整、任用、选拔等等,都做了较为详细和系统的布局。
现在红星厂要做的,除了挥刀内切,铲除毒根,治本;还要快刀外切,根除弊端,治标。
“李副主任来了,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徐斯年看着众人说道:“以前的好哥们好兄弟,不要说我徐某人不讲义气。”
“现在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你们要么帮我把厂里的政策执行下去。”
他敲了敲桌子,停顿了一下,这才又决绝地说道:“要么你们就跟我对着干,看我是把你干服了,还是你们把我干废了。”
“一会儿李副主任要主持座谈会,我会率先表态,你们可以跟,也可以不跟。”
徐斯年站起身,手指点着桌子说道:“我就一句话,谁不跟我,我就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