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德脑子已经不会转了,弄不明白为何只要工钱也不行。
谢玉琰道:“今日大伯只想一直烧窑,那是因为杨氏瓷窑残破不堪,能够盘活,已是不易,若有一日,大伯烧出的瓷器为人追捧,瓷窑日进斗金,要如何思量?是否会觉得被我欺骗?”
“我用杨氏祖传技艺和眼下瓷窑的境地,可以让大伯心甘情愿为新窑卖命,但这条路必定走不远。不如现在就将利弊算清楚,免得将来生出嫌隙。”
杨明德皱眉道:“我哪里是这样的人?”
“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即便大伯不会,难免有人挑唆。”
“别看从前他们封你的瓷窑,他日便会设身处地为你着想,我不想处置这些麻烦。”
“我拿出两成利,不管是大伯还是长房,都与新窑绑在了一起,不会轻易被割裂,这样我们彼此都安心。”
烧制瓷窑,重要的除了瓷石就是匠人,谢玉琰要将这两样都掌控在手中,以免有人横生枝节。而她给的价钱,对于杨氏长房来说也公平的很。
杨明德看不透六哥儿媳妇的心思,但也明白六哥儿媳妇说的有道理,那就随她安排吧。
杨明德道:“你说如何就如何。”
谢玉琰点点头,喊了一声于妈妈,于妈妈立即将准备好的文书拿过来,跟着于妈妈一同进门的,还有刚刚赶来的刘致。
杨明德父子仔细看过之后,签上了名讳,刘致做了居间人。
等于妈妈送刘致离开,杨明德终究忍不住问谢玉琰:“你如何知晓鼓山中有瓷石?”
谢玉琰微微一笑:“我自有我的法子。”前世时,大名府的磁窑已经很有名气,还有几件作为贡品送入宫中。提及大名府,就会想到磁窑和那偌大的瓷石矿,可现在磁县的瓷石矿还无人知晓。这么好的买卖,她怎么能错过?
看着谢玉琰清亮的目光,杨明德心里一缩,忽然想起妻室与她提及谢玉琰时,说过的话。
“谢氏将从前的事忘记了,但说自己出自书香门第,富贵之家。”
“我看也像,寻常人家的女子,哪会这般厉害?”
杨明德亲眼见识到这些,也相信谢玉琰的身份不一般,那些真正的大族,教导子孙总是不一样的,见识也是旁人所不能及。
杨疆道:“那我现在就动身。”租一匹马,他明日就能赶到磁县。
谢玉琰道:“这些银钱,你随身带一些做盘缠,剩下的我托人送过去,他们会在磁县东门第一间邸舍落脚,送钱的人叫石勇,你记得前去询问。”
杨疆应声,也不再停留,取了五贯钱和五两碎银就去收拾行装。
谢玉琰站起身:“这些日子会有人来瓷窑打探消息,大伯只管做自己的事,暂时不要让生人进大窑中查看。”
杨明德点头。
谢玉琰抬脚向外走去,刚出了屋子,狸奴突然跃起,顺着房柱爬上去,三两下到了房梁上,一爪子下去,将一只灰鼠拍了下来,然后就跟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又蹿上了杨钦肩膀,只不过那挺起胸脯的模样,生像是得胜归来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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