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永安坊的杨氏是怎么回事?”刘二娘问下人。
柳四娘念叨了两遍杨氏,还说她是什么谢大娘子,嫁入杨家不久,就掌管整个杨氏一族,当真厉害。
那种市井之人罢了,什么时候能入她们的耳朵?
柳家还自诩读书人,礼数上倒不如她这个武将之家。
刘二娘愈发不想出去了,过阵子就让柳四娘她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宴席。
吃了些东西,刘二娘小憩片刻。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管事凑在一起说话。
“嘀嘀咕咕什么?”刘二娘皱起眉头。
管事妈妈立即上前行礼。
“二娘子说的那种泥炉,我们找来了,您看看对不对?”
说着一大一小两只泥炉被拿了上来。
刘二娘看着眼睛一亮,那小一些的泥炉与在柳家看到的很是相似。
“还说什么难得,”刘二娘笑弯了眼睛,“这不一起就来了两个?”
管事妈妈见状不敢隐瞒:“这泥炉是从铺子里买来的。”
刘二娘一怔:“柳四娘不是说,没有卖这个的铺子吗?”
“刚好今天开了三间,”管事妈妈道,“就在水铺子旁边,叫顺通炉灶行,专卖这种泥炉,还能帮人砌炉灶。”
生怕刘二娘生气,管事妈妈道:“不过去买炉灶的人也多,不是人人都能买到的。”
这回答显然不让刘二娘满意。
“还是开了铺子,能随便买了。”
这种东西一旦有了铺子卖,也就不稀奇了。
刘二娘皱起眉头,如此一来她再也不能压那柳四娘一头。
“什么人开的铺子?这般没眼色。”刘二娘只觉得胸口被堵住,说不出的难受。
武将不如文官,柳家处处寒酸,哪里及得上她们刘家?那些女眷却情愿跟在柳四娘身后,她想起就生气。
所以她一心嫁个文臣,皇室来求亲她也不应。
管事妈妈低声道:“就是那个谢大娘子,这个妇人委实厉害,咱们府上拒不见客,还与她有关。”
刘二娘不太关切这些小事,奈何这泥炉招惹到了她,她便让管事妈妈仔细说一遍。
“你是说,那个商贾谢家,居然没有斗过一个寡妇?”刘二娘说着冷笑一声,“我看那谢家也不行,居然连个泥炉都烧不出。”
如果那商贾送来的东西里面有这泥炉,她当场就能打那柳四娘的脸。
刘二娘想了想:“明日你去趟杨家,让那谢大娘子来见我,我有活计交给她。”
管事妈妈一怔:“这……那种妇人,岂不是给了她脸面?”
“给了也无妨,”刘二娘很是大度,“只要她能尽心尽力为我效命,父亲那边我可以替她说话。”
她想要宴会上用这种泥炉,但是要特制的,与外面能买到的这种不同。
至于赏钱……
“这差事她做的好,等我宴席那日,就让她去门房候着,若是有机会,我就传她上来说话。”
那么多达官显贵家的女眷在场,她唤谢大娘子来侍奉,这是给了那妇人多大的脸面?别说几只泥炉了,就算要那妇人半条命,那妇人也该千恩万谢。
管事妈妈应声:“奴婢这就去办。”
解决了一桩大事,刘二娘瞥了一眼,让人将泥炉丢出去。
这种寻常的物什,她没兴致用起来。
随手拿起一张纸笺,那是一页文书,文书后是官员批改的小字。
字迹工整,一笔一划苍劲有力。
“他怎么就写不错字?”
“在爹爹那里看到了许多他代笔的公文,都是这般规整。”
刘二娘端详太久,忍不住起身去临摹,谁知越写越难看,干脆负气地将毛笔丢在一旁。
……
永安坊杨家。
谢玉琰也在写字。
三房置办了新的桌案,文房四宝一应俱全。
宣纸铺开,谢玉琰在上面写了一行字:愿新春以后,吉吉利利。百事都如意。
笔走龙蛇,写得行云流水。
“阿嫂这幅字好。”杨钦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护着,只等着墨迹干了好去挂起来。
谢玉琰并不在意,只是伸手摸了摸杨钦的头顶。
“大娘子,”杨氏匆匆进了门,“外面来了个人,说是……承恩坊刘府的下人。”
承恩坊?
谢玉琰看过大名府的舆图,知晓那地方都住着些什么人,能自称刘府的,也就是刘知府家中。
谢玉琰不假思索,淡淡地道:“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