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够分量,飞扬古苦笑了一下说道:“索相言之有理。可是,我军正面有十数万大军,又据河而守,再留下一半的红衣大炮,依下官想,葛尔丹他绝无可能攻破。而且,如果我军两面都重兵防御,葛尔丹就会投鼠忌器,只要等到我后续大军到来,他就是想跑,也跑不成了!到那时,咱们还不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咱们可不能因为一时的得意,让葛尔丹逮到机会跑了呀!……”
飞扬古的话还没说完,索额图已经动怒了:“什么,什么,得意?你这是什么话?葛尔丹现在是想投降!难道咱们连话也不说一句?这不是逼着那家伙跟咱们打吗?如果能不动刀兵,咱们不也照样可以少损失很多将士,少糜费很多钱粮吗?飞军门,说句难听的话,该不是你因为想立功,才故意这么说,不愿意接受葛尔丹投降的吧?”
飞扬古愣住了,这索额图摆出了上书房大臣的身份,话说得又是骨头又是刺,叫他怎么办?难不成请示康熙裁决?这不就是告索额图的御状了吗?那样一来,以索额图的性子,这可就是一辈子的仇!可是,现在他又是皇帝任命的两军主将,不能看着索额图这么做不管,要是真的让葛尔丹从西北方向冲出去,来个化整为零,跑回西蒙古去,他就是割了脑袋也没法朝康熙交代。于是,他咬了咬牙,坚定地说道:“索相,不是下官驳你的面子,三十门大炮,全放在正面不妥当。葛尔丹从前也打过败仗,可他这个人,诡计多端,而且他跟青海四部有很深的交情,他的两个妃子还是和硕特部的固始汗的女儿,他本人又是西藏*喇嘛的弟子,就连他的‘博硕图汗’的名头也是那*喇嘛封的,假如他这次诈降示弱,逃了出去,就算损失惨重,也能勾结上青海四部或者*喇嘛,那时,不仅漠西、漠北,连青海和西藏也会出现麻烦,后果可会真的不堪设想啊。”
飞扬古说完,就等着跟索额图硬扛。可是,这会儿功夫,索额图的脑子也没闲着。他也想到了,跟飞扬古的这场争辩早晚瞒不了康熙,如果事情真像飞扬古估计的那样,康熙岂肯轻饶了他?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罪名!何况飞扬古才是主将,他虽然是宰相,可是,真如果硬来,到时候肯定也是一项罪名。
可是,还没等他变过脸来朝飞扬古说几句好话,一直旁听的福全却是受不了了。福全觉得飞扬古说得有理,这葛尔丹要是真的诈降,以此拖住大军,却在驼城里暗地准备好对西北方向突袭,那可真是个大问题,所以,这事不能再耽搁,他马上就朝飞扬古说道:“飞军门,就依你的意思,调十五门红衣大炮到西北方向,再调一千神机营,我可以再分一万骑兵过去,你看怎么样?”
福全这一表态,索额图也不好说什么了!飞扬古朝福全点了点头,便开始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