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陆珑琪才刚来没多久,施世纶就算有民心又怎么样?官员士绅都不支持他。哪跟的上王大人在咱们安徽的底子牢靠?只要王大人到时候一说话,那些士绅还不得跟着咱们一起……民心向背!哈哈哈,老子也要让他施世纶尝一下民心向背的厉害。”常弘祖又笑了起来。
“别高兴的太早了!你们这么干,我怕到时候会偷鸡不成反蚀米啊!”安庆知府张楷突然说道。
“张兄,你不具名也就算了。何必还要说风凉话?哼,难道你想反投到施世纶他们那边不成?”常弘祖看着张楷,对这个人打断自己对未来形势的预想而不爽。
“我不具名是为了求个安全。我可不像你们三位。别忘了,我可是安庆知府。整天跟省里的几位大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如果不夹着尾巴做人,恐怕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蹲着去了……”张楷抿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
“知道张兄你有苦衷,行了吧?……不过,张兄,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徐越问道。
“什么意思?那马德是什么人?领兵的将军出身!你们真的以为挟众施压就能压得住他了?就不怕人家给你们来个擒贼先擒王?别忘了刚才从池州得到的消息,陈以刚和张纯修两人可已经去给那位马大人报信去了。人家总能做点儿准备吧!你们都是地方小官,人家可是皇上的亲信!再说了,皇上会不知道安徽的情形?该怎么做,你们以为皇上会不给他说几句?就算你们联手把施世纶挤走了,皇上的脸朝哪儿搁?不找几个罪魁祸首消消气,你们以为这事就完得了?……”张楷冷哼一声,连连问道。
“这……”李文敏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拿着求助的眼神东张西望起来。张楷这话可是直直打到他心里头去了。串联挤兑皇帝亲派的官员,万一有个不好,这后果……
“哈哈哈,张兄说得不错。陈以刚那两个家伙,都是老油条,为了讨好那个马德,居然连同僚情谊都不要。不过,施世纶可是犯了众怒。让咱们官员停收火耗,这可是有违朝廷体制的;听说他还要让士绅们‘减租减息’……这两大项,可不只咱们心里生气啊。……咱们安徽说话硬气的人可有的是。”常弘祖得意的一扬眉,说道。
“怎么?你们还找了什么人出头?”张楷皱眉问道。
“我也不瞒你,张兄,你忘了,咱们安庆除了藩台、臬台、学台,可还有一位总兵大人呢!”常弘祖脸上有了些狞笑的样子。
“你不想活了?”张楷猛然起身,一脸震惊。
“张兄,你这是做什么?嘿嘿,咱们只是花了些钱,让这位总兵大人到时候替咱们出头说几句话罢了,当兵的说话才会大嗓门不是?又不是让他起兵造反,你紧张什么?”徐越笑道。
“你们……我劝你们还是收手的好。大不了让这些官员一人一本挨个上奏朝廷,自有他施世纶好受的时候。……你们现在做得太离谱了!官场上的事,你们惹上当兵的做什么?”张楷脸上已然变色。
“上奏朝廷?张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挨个上奏的本子早就已经被皇上留中不发了,这一齐具名上奏又等于是抹朝廷脸面,不这么做,难道就这么眼看着让这个施世纶把安徽也变成跟那于成龙哥俩的地盘一样吗?兄弟们可是家无余粮啊!……不过你尽可放心,咱们赵总兵不到关键时候是不会出头的。”常弘祖说道。
“哼,不出头?张某可不敢奉陪。”张楷朝三人一揖,就朝外面走去。李文敏在后面叫他也不停。
……
“哼!不识抬举!找他来是给他面子,居然还摆起来了……”看着张楷的背影,常弘祖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常大人何必生气?其实这个张楷倒是个识得进退的人物……”一个人把玩着一把折扇从里间走了出来,常弘祖三人则是立即站起来对这个人低头躬身行礼。
“大人所言不错,只是,此人却少些运道。没有那个福气为太子殿下进忠!”听了这个人的话,徐越抬起头,一脸媚笑。
“哈哈哈……”来人长笑一声,道:“说的不错。这个人不知道你们后面有太子爷撑腰,确实是他自己没福。”
“那凌大人,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真的就要当街告状?”李文敏问道。
“什么当街告状?你们真的不想活了?实话告诉你们,马德手里杀人的东西可是一样不缺。真惹毛了他,别说杀你们,就是当街砍了一品大员,他也不会有半点儿屁事。”凌大人,也就是凌普,冷冷地说道。
“不告状?那大人您还叫我们联名具状……”常弘祖忍不住问道。
“急什么?哼,今天联名,日后自然也是一伙。你们暂且忍耐一段时间,等时候到了,再一齐出手。哼,太子爷不会亏待你们的!”凌普说道。
“……是!”相互看了一眼,常弘祖三人不敢再问。
……
“徐祖荫啊徐祖荫,你这一计可真够毒的。本来主子只是想收拾施世纶,没想到,你居然能来个一锅端。这样也好,哼,先让他们疑神疑鬼,上下不同心,谁也别想做出什么事来。等皇上不耐烦了,再由外力一加……安徽,还是太子爷的囊中之物!就算事有不及,手里也多了七十多名官员,太子爷也一点儿不亏。”凌普暗暗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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