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唐黛的第一本出版物
兰若寺荒废已久,杂草葛藤受不住深秋的寒意,呈现落败之势。唐黛经常半夜爬格子写小说,油灯通夜不熄。便有过往的行人觉得这兰若寺一定是闹鬼了,不然怎的夜夜都有灯火呢?
有胆大之人不信鬼神,潜进来欲查找真相的,半夜见寺内果有灯火,心里已虚了三分。再凑在缝隙往里张望,但见屋里一女子,披着长发俯案写书,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哼着怪异小调。来人当即吓了个魂飞胆裂,踉跄退逃。
待白日再来寺中找寻,空无一人。(唐黛要饭去了。)
寺内无家拾,甚至没有升过火的痕迹,只有一方旧书案,被擦得干干净净,上面笔墨纸砚均摆放整齐。
来人万没想到这里住的是个乞丐,人根本不用自己做饭,他终日惶恐,怕遭鬼神降罪,最后终于身染沉屙,一病不起。
兰若寺闹鬼的传闻,渐渐传开。
此地更为僻静。
唐黛却觉得如此甚好,安静的环境是写手所喜欢的。
这地方没有MP3,她听不了流行乐,更请不起人来唱,便只有自己哼哼,然后写到中途手舞足蹈,也算是自得其乐。
而裕王爷却是不信鬼神的,从他光顾公开亭的频率应该不难看出,这个人喜欢八卦。其实人的一生不论富贵还是贫穷,都是很无聊的,他是八位皇子中最不羁的一个,也是和当今王上关系最好的一个。
原因无他,裕王太随性,随性到连王位也粘不住。所以尽管先主一直器重他,王上对自己这个弟弟却一直推心置腹——他对自己是完全没有威胁和企图的。
裕王现在正趴在墙角,他那鞋拔子脸的侍卫明显很不明主子此举,但他不说话,他一向做得多说得少。
寺内灯火微弱,透过剥落的窗棱看进去,古案青灯,一个女子披了一头长发,专注地蘸墨疾书,夜风潜过窗棱,扬起衣袂,稣手红袖、平添几分飘逸。
这……实在是算不得一见钟情的,沈裕这样的人,位极人臣,什么样的风情没有见过?
但是那以后的很多很多年,他一直记得那场景。
当然那时候他并不知道这个女人写得是什么……= =
两个人缓缓退出寺外,裕王爷挥手:“今天的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他没等身后人回答,这鞋拔子脸是他的贴身侍卫,什么性格他最清楚:“去查查她是谁。”
鞋拔子脸侍卫面无表情:“主子,寿王府已经有四十一位如夫人了,还有几十名家妓。”
裕王爷觉得很头疼:“我有说过要娶她了吗?什么时候你变得如此罗嗦八卦?”
鞋拔子脸侍卫于是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那一天,《艳尸》已近结局了,唐黛拟挖新文,结局的时候需要留下作者名字,她用毛笔在手稿尾末轻轻落上自己曾经在晋江文学城的笔名:黛色烟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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