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吓一跳,“皇上,这么大杯,别说是酒了,便是水喝下去也要撑得慌了。”
郢德这晚不似往常那般随和,眉头一挑,“你喝就是,朕劝的酒,这天下还没有谁敢不喝的,怎么着?环儿想开个先例,看看不给朕面子能有什么后果?”
贾环哪儿敢啊,暗道也不知这位为什么忽然心情不好,自己倒霉催的,昨天在他兄弟那里受气,今天又得来这位跟前看脸色,无可奈何,只得愁眉苦脸一杯杯喝了,大不了就在那边软塌上再睡一觉,上次皇上都没怪罪,这回应该也不会有事才对。
此酒的后劲是很大,撑着喝过第二杯,贾环就有些晕晕乎乎的了,隐约听见有人在耳边问他昨儿晚上一夜不归,在北静王府里都干什么了。
委屈道,“哪里,哪里在北静王府呆了一夜,早早地就被人冷淡出来了,在城外吹了一夜的冷风,差点被跟着的两个小厮抱怨死。”
又问,“好好的,怎么会被人冷淡?”
这可答不出来了,使劲睁睁眼睛,想看看是谁这么没有眼色,专爱刨根问底的,却见竟是薄菡在面前晃来晃去地逗他,怒气上来,一把牢牢抱住,“你,你,你,明知故问!人家都难过死了,你还当笑话问来问去。我,我说不能和你在一起厮混了,你非要知道原因,还假大方,说我只要说出要求来你就答应,结果呢?我说完就让我不要再想了,没可能的事情,气死我了,我又没上赶着找你,你没事总逗弄我做什么!”忽然仰头,一口咬在对方的薄唇上,“我让你骗我!”
咬得很是解气,后来又心疼起来,就松口了,轻轻摸摸,“痛不痛?怎,怎么不躲开呢!”
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日睡到午时方才醒转,果然又是在那张软榻上,盖了皇上御用的杏黄丝被。这种事都是一回生二回熟,习惯了就好,也没有上次那么惶恐惊讶了,慢慢爬起来,但觉头晕目眩,昨天睡了一个白天,晚上赶到宫中,没多久就被灌醉了,直睡到这会儿,这可是睡得有点太多了。
刘轩留了两个小太监在这边招呼贾环,见他醒了,就上来伺候洗脸漱口,穿衣梳头。
贾环一边洗漱一边问二人,“皇上呢,昨晚我醉倒后他就走了?”
一人答道,“没有呢,昨晚皇上也留在这里歇息的,贾公子你睡软榻,皇上是在里面屋里安置的,早上才走。只不过,好像出了点事情。”
贾环奇怪,“出什么事了?”
另一个正在帮他系衣服的小太监笑笑,“我们是外面伺候的,也不太清楚,就是今早听说皇上去给太上皇老圣人和太后娘娘请安的时候,太后发现皇上嘴角破了好大一块,吓一跳,皇上说是自己不小心磕到的,太后哪里答应啊,昨天跟前伺候的人全都落了不是,竟是没有一个人能说出来是怎么磕着的,连刘大总管都被骂了,那些个小的每人赏了二十板子,估计都要躺些日子才能起得来了。”
“是挺奇怪的,皇上这么大人了,怎么能不小心磕到嘴角上,他身边时刻都有那许多的人伺候着呢,竟没一个看见是怎么回事的?难怪太后娘娘要生气……”
忽然醒起,一把抓住那小太监的胳膊,惊道,“你说皇上他哪里破了好大一块?嘴角上,唉,呀呀……”昨晚稀里糊涂时干的事情终于被想了起来,头皮发炸,两腿发软,不敢再和两人多说,穿好了衣服,闷头就走。
一路叫苦不迭,完了完了,那些个一点责任都没有的宫女太监因为皇上御体受损都要被打二十大板,那自己这个始作俑者要是被抓了出来还了得,太后娘娘还不得砍了自己的脑袋啊!
抱头不舍,这脑袋虽说不是很聪明,长相也不是最出众,但自己可是很喜欢的,断舍不得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人砍了去。
忍不住抱怨郢德,好好的非要逼我喝那些酒,这可喝出祸事了吧!只是我喝醉了乱来,难道你也喝醉了不成,怎么看陛下也要比自己高大健壮许多,被人抓住乱咬竟也不知躲一躲的,哪怕直接给他一巴掌也行啊,打清醒不就好了,这可害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