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惊险的紧要关头,一声暴喝突兀地炸响。
苏海峰、王管家不约而同地看去,震惊得眼睛发直。
他他他……
世上怎么可能有死而复生这种荒诞的事?
慕润中裹挟着雷霆万钧冲过来,焦灼的目光落在那张乖巧精致、红如烙铁的小脸蛋。
纤长的眼睫,乌澈的瞳眸,红肿的脸蛋,干裂的小嘴……
即使她血泪涟涟,因为受伤而面目有所改变,但是,这小姑娘跟妹妹年幼时一模一样!
一瞬间,他的心狂烈地跳起来。
手臂无法控制地颤起来。
绒绒的心里涌起巨大的欣喜,嘶哑地叫嚷。
“娘亲,娘亲……救绒绒……”
“他们要绒绒的血……”
委屈的泪珠汹涌地滚落。
慕润中听着小可怜的求救声,胸口好似遭受了毁灭性的暴击。
他飞起凌厉的一脚,把大夫踹飞。
下一瞬,他利落地把小可怜抢过来,紧紧地抱在怀里。
小可怜抱住他的脖子,好似揪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呜呜地哭。
“娘亲,绒绒终于等到娘亲了。”
“娘亲,不要丢下绒绒好不好?”
慕润中听着她干涩嘶哑的哭声,悲酸在心里翻涌不息。
猩红的泪水夺眶而出。
小可怜看见他就叫娘亲,可见她的娘亲跟他长得很像。
他和妹妹是龙凤双生子,出世后容貌就有八分像。
这小可怜一定是妹妹的女儿!
绒绒伤势太重,体力不支,加上看见“娘亲”太过激动,晕过去了。
苏海峰断定,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公子跟那女人一定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洛都权贵世家的诸位公子,他大多面熟。
这位公子面生,应该不是洛都人士。
“你是何人?把女儿还给我!”
“你也配当爹?!”慕润中转身就走。
“拦住他!”
苏海峰阴郁地下令,护院、下人立刻围过来,拦住去路。
慕润中单手抱着绒绒,狂暴的怒火在头顶升腾。
忽然,他从原地消失,奇诡的步法快得肉眼根本看不清。
停住时,他的手里多了一根木棍。
“许久不曾打狗,今日就当松松筋骨。”
他歪了歪脑袋,精致俊秀的眉宇泛起邪戾的杀气。
苏海峰冷厉道:“还不上?!”
护院和下人一拥而上。
慕润中右手握着木棍,气势凛凛地挥舞起来。
苏海峰的眯眯眼看不过来,眼珠转得都快抽筋了。
怎么可能把木棍耍得这么快?!
慕润中抱着绒绒,揍人也毫不费力。
木棍虎虎生风,杀气暴涨,嗜血暴戾。
一棍解决一个。
爆头!
碎骨!
断腿!
破胸!
眨眼间,十几个人躺了一地,哀嚎不止。
苏海峰震惊得眼珠爆出,艰难地用手把眼珠按回去。
在自家府宅,家仆被打,女儿被抢,他不要面子的吗?
传扬出去,洛都首富、第一皇商苏家就要颜面扫地。
“小子,得罪我,我保证明日你家人要去臭水沟给你捞尸。”他的脸庞布满了怒火,“把女儿还给我,下跪跟我道歉,我可以不报官,饶你一命。”
“哟,我是不是要谢你宽宏大量?”慕润中邪狂地扬眉,“我且送你一份大礼,你好好收着。”
“天子脚下,不知天高地厚。”苏海峰给王管家递了一个阴鸷的眼神。
王管家心领神会,去外边找巡防营的人。
这几年,苏家在洛都声名鹊起,家业越做越大,更是朝中有人好办事。
若非苏海峰今年才布局进军官场,不然,他早就当官了。
弄死一个不知死活的愣头青,还不是跟捏死一只蝼蚁一样简单吗?
这时,一大波乞丐气势汹汹地冲进来。
王管家:“你们干什么?擅闯民宅,我要报官抓你们!”
苏海峰:“你们不速速离开,巡防营和京兆府的人来了,我保证你们都要死!”
“把苏家给本公子拆了!”慕润中棱角分明的薄唇掠起一抹邪狂。
“你们敢动苏府的一砖一瓦,我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苏海峰怒不可遏。
“拆!”慕润中俊美如妖孽的脸庞露出地狱罗刹般的冷笑。
数十个乞丐挥舞着各式武器,冲进苏府的每个角落。
哐啷哐啷地砸!
轰隆轰隆地撞!
苏海峰怒火冲天地叫:“住手!快住手!”
王管家心急如焚,吩咐一众下人阻止这些乞丐恶劣的行径。
林雪琴和苏老夫人等人,在仆人的搀扶下从房里出来。
苏老夫人吓得心肝快要爆裂,气急败坏地嚎叫。
林雪琴看见跟慕晚辞酷似的慕润中,以及他抱着的贱丫头,若有所思地眯眼。
那贱人的家人终于找来了?
一众乞丐的手脚很麻利,不多时就把偌大的苏府拆得七零八落。
慕润中留下大型拆迁队,抱着绒绒趾高气昂地离去。
他站在街上,手臂颤得厉害。
怀里的小姑娘极其脆弱,好似稍微一碰,她就会碎了。
她全身滚烫,暴露在外面的肌肤晒伤了,布满了细小的水泡。
她才四岁呀,从头到脚就没有完好的。
苏家人太狠了!
慕润中的后牙槽快咬碎了,愤恨、悲痛的泪水在心里泛滥成灾。
那个乞丐提醒道:“公子,这小姑娘快不行了,快送去清风医馆医治。”
慕润中吩咐他去南城门等候父兄的车驾,尔后一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