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邹渊在征剿方腊的收官之战中被马踏死,自家虽然侥幸活了下来,却看破宋廷嘴脸,辞官又回到了登云山,最后应该是落了个善终……
卧槽?这是特么什么鬼结局,抛头颅洒热血的干了半辈子刀口上的营生,最后又回到了原点?那活这一生的意义在哪?
邹润没由来的产生出一股愤懑之气,只感觉胸中一口郁气出又出不来,咽又咽不下去,憋的极其难受。
草!
前半辈子为了生计,干了狗都不当的海员,也没活出什么滋味。这回莫名其妙回了北宋,要是再顺着原主的故事轨迹活着,那岂不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前生不知生命灿烂,只知道为了柴米油盐奔命。
这回我要活出自己!顺带为原主的邹润出了这口恶气!一定要聚起一班人马,拼了命也要做出一番事业来!
说来也怪,就在邹润心中默默打定主意后,胸中那股郁气和愤懑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隐约之间,邹润内心产生一种明悟,这股郁气大概就是原主最后的执念了……
执念一去,困扰邹润许多天的失眠顿时消散,一股深沉的疲惫感快速涌上,几乎是几个呼吸间,邹润便沉沉睡去。
睡梦中,邹渊恍惚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喃呢:
生如蝼蚁,当立鸿鹄之志,命薄似纸,应有不屈之心。
………………
这一睡便是足足一天一夜,第二日的正午,邹润在登云山的风吟鸟唱中清醒过来,只感觉整个人浑身充满了力量,精神充沛,浑身上下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
只是低头一看时,才发现自家小叔邹渊却是衣不解带的躺在床边的一条长凳上。
面容憔悴蜡黄,眼圈黑得如同沾了锅灰,当下心中了然。
邹润坐起身子,轻轻推醒邹渊,带着些哽咽的说道:“叔叔回去睡吧,俺睡了许久,睡足了觉,病已好全了,你且放心歇息便是。”
邹渊狠狠揉了揉眼睛,半坐起来,先不回话,上下狠狠打量了邹润一番,见他面色红润,神采奕奕,这才彻底放心。
口里含糊叫道:“只是你好了,我便回去睡,你睡了多日,先去吃口饭食,不必管我。”
说完,不待邹润答应,就挣扎着起身,邹润见他身形晃晃悠悠,连忙去扶。
门口的喽啰也抢过来搀着,口里还说道:“二头领尚不知哩,恁头上中箭的这段日子,头领哥哥连守了几个昼夜,眼下想是昏了,却不必担心,俺们自将头领背回去歇息便是,恁病刚好,且先用了粥米罢。”
邹润闻言心中满是暖意,瞧见这二人很眼熟,但却记不起具体名字,便不动声色地打听起来。
“如此谢了,俺头脑昏沉,前事多不记得,敢问二位兄弟叫甚么名字?”
“哈哈,二头领恁地客气,俺们自是两位头领的身边人,叫赵大,赵五的便是。”
说罢,那两个喽啰便背着邹渊,朝着对面的一处房屋走去,只是口里兀自嘀咕着:“这二头领病了一遭变化恁般大,说话恁地客气,好似那些书生学究。”
“是哩是哩,以前寨中就属二头领性急气大,这回好了,人也醒了,脑后的瘤子也掉了,连带着脾气也治好了,往后俺们便好过的多罢。”
“可不是怎地,只是原先江湖上都唤二头领独角龙,这回独角没了,那叫甚绰号哩……”
邹润听完尴尬一笑,不自觉伸手摸了摸头,记忆中后脑勺上那个奇丑无比的瘤子果然不在了,当下很是窃喜,毕竟谁也不愿意头上顶个莫名其妙的瘤子招人嘲弄。
察觉头上还缠着绷带,邹润觉得有些碍事,想着这绷带缠了这么些天,也不见换过,多少有些不卫生,便一把扯了下来。
随后迈开步子朝伙房走去,连睡了几天,水米未进,他是真的饿了。
这一路上回头率极高,寨中的喽啰见邹润醒了,心里都喜,都来近前问候,只是也都不自觉的打量着邹润光秃秃的脑袋,这倒让他觉得有些郁闷,心里暗道:
“本来独角龙的绰号就不伦不类,不是个好名头,看来往后是得换个绰号混江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