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太公将拐杖在地上敲了一下,“你妹妹还有身子呢,少说两句!”
虽然他如此说,但是扈家的人全都脸色不太好,扈采的话十分难听,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他们所担心的。
孙新一去半个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般做私商买卖哪里需要这么久的时间?他们都有些担心孙新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而这时扈成翻着几张孙新手打的欠条,也皱着眉:“你们孙家庄建几个碉楼种点田地,如何要花这么多的钱?”
这两天来孙家庄上要账的商人,络绎不绝,孙立一个人已经没有办法处理,何况他在城中还有公务缠身,时不时要往返于十里牌和登州之间每天十分劳累,扈三娘心中也是过意不去,眼见的有人都找到登州城孙立家去要账了,扈三娘没办法,只能回娘家去请人来帮忙平事。
而扈家人来到之后,听的那些要账人索要的款项全都十分吃惊。
建碉楼所用的木料就花费了大几百两银子,而他们来到孙家庄时所见孙新订的那些用作肥料的东西一车一车运到,一看他数量众人也都呆了。
他们扈家庄也是种地的地主,但每年种地施肥这个事情都是佃户自己解决,哪见过这么麻烦的?
那一车车矿渣、海青苔什么的东西络绎不绝的运来,像废物一样堆在庄子里头,也不知有什么用,虽然这些东西价格都很贱,可这些钱现在都是还没结的。
到时候一旦要结账时不知要花多少钱。
扈成作为实际经营户家庄的人,对于进一个庄子的账目方面,自然是比扈采更加有敏感性,看到孙家庄这大进大出的状态他的第一反应已经不是担心孙新出什么事,他现在担心的是会不会孙新现下做下这么大一摊的事业,自己核算一番发现钱款之上倒了账,而今还不上钱干脆抛妻弃子跑了?
只不过这个担忧说出来实在是太把孙新想的扁窄,扈成不想得罪人所以闷着没说。
扈三娘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发白。
半个月来孙新杳无音讯,她只比众人更加担心,而这络绎不绝上门来的催账人更主要是她自己在应付,听着娘家人这些话时她的心中比谁都挣扎。
可是她依旧是站起来说道:“我的相公绝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情,相公说他一个月内会回来,便是一个月内会回来!”
下意识扈采就想站起来说什么,可是这时扈太公向他看了一眼,那眼神足可以杀人吓的扈采不再敢说话。
扈太公咳嗽了一声对扈三娘说道:“你跟我后边来。”
扈三娘跟着扈太公一起走到后堂扈太公才道:“木头的款子实在掏不出来时我口袋里倒也有些个余钱可以贴补一阵。”
扈三娘摇头说道:“相公说过,那木料商人是爹爹你帮着接洽的,他回来后一定先把木料那边的钱还清,决不让爹你难做。”
扈太公皱眉,这几天孙家庄的情况他也看得大约清楚了,他们庄子中存粮已然不剩一百石,而这木头的款子至少要两三百石。
孙新走这一趟私商买卖能半个月便带这么多的钱财回来他是全然不信的。
他最喜爱自己这个小女儿,生怕他们没有什么经营经验跟孙新两个年轻夫妻把家庭给弄破产了,当下道:
“莫贪心想太多,这一次孙新能把其他的款子平上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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