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大堂。
“宋江,你是本县押司,应懂律法,缘何行凶!”
县令看着宋江问道,宋江平日里做事沉稳谨慎,郓城县里里外外谁人不夸,怎得今日这般冲动,惹出人命官司来。
一旁的张三早就给阎婆写了状子,此时使了个眼色,阎婆立刻嚎哭着递上状子。
“县令相公容禀,并非宋江有意杀人,只是那贱妇通奸在线,谋财在后,宋江一时没忍住,争吵之间那妇人凶悍,这才误杀了。”
宋江可是郓城县第一押司,那是刀笔精通,吏道纯熟,这话一出口性质就变了,不再是杀人桉,而是误杀,更兼阎婆惜与人通奸在先,事出有因,县令可酌情处理。
本来幸灾乐祸想着弄死宋江的张三此时脸色大变,他也是押司,对于宋刑不陌生,大宋对于通奸可以说严也可以说松,讲究个“奸从夫捕”,即妻子与别人通奸,要不要告官,以丈夫的意见为准。如果丈夫可以容忍自己戴绿帽子,官府就不必多管闲事了,可如果丈夫上告,那奸夫淫妇就是重罪。
“是这样么?你可有证据?”
县令也有意放过宋江,开口问道。
“县令大人,此桉多有蹊跷,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审!”
张三连忙开口道,他就是那奸夫,如果抖出来他至少也要刺配流放两年。
“嗯,也是,天色不早了,先行收压,明日再审!”
县令看着黑下来的天色,这公堂审桉也不急在一时。
阎婆不知怎么了,哭着嚎着,却没人理她,知县和公人离开,她只得自己离去。
夜晚,郓城大牢内。
“宋押司!”
张三看着牢房的宋江道。
“找我可是为了奸夫的事?”
宋江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宋押司好手段,一个杀人桉,硬是被你弄得这般复杂。”
张三佩服的拱手,宋江这刀笔之术比他强太多。
“本就复杂,但不是宋江惹的,明日一升堂便是要判了吧,以刃杀妾者,只减凡人二等。最坏也就是个刺配三千里。”
宋江笑着看着张三,刀笔一道他可是高手。
宋江刚才已经把事情想清楚了,阎婆惜死了也好,他放晁盖的事再无纰漏,这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这事泄露,那就是得罪了蔡京和梁中书,抄家灭族都是可轻的。
“至于你奸夫事,证据那多了去了,知道你丑事的也不少吧。”
宋江有吓唬起了张三,只要张三不找事,阎婆就翻不起浪来。
“宋公明,你我同僚一场,你这是要拉着我一起去?你平日里最爱周全人,今日不周全我一番。”
张三看着宋江说道,宋江误杀小妾刺配三千里,他这个奸夫也要刺配三千里,这不是同归于尽么。
“我周全人,也得人周全我啊!”
宋江看着张三道。
“张押司,你怎么在这?刚好我在那贱婢衣橱里发现一件长袍,上面还有个张字呢!”
雷横笑着走过来,手上还拿着一件崭新的长袍。
“宋公明放心,明日我定周全于你!”
张三听得雷横的话早就吓得魂飞魄散,整个县衙之人都和宋江要好,这毁尸灭迹栽赃嫁祸那不是手到擒来,自己再是喜欢阎婆惜也没必要为一个死人毁了前程。
“那就多谢张押司了。”
宋江笑着拱手送道。
“多谢两位兄弟相助!宋江定不忘恩情!”
宋江又对着朱仝、雷横拱手道谢。
“哥哥哪里的话,是那贱人自己找死,不怪哥哥。”
雷横开口道。
“哥哥,这牢里潮湿,住不得人,还是去班房里,我已经备了酒菜,我们兄弟陪哥哥何几杯,给哥哥压惊。”
朱仝打开牢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