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见他这么豪爽,喜得合不拢嘴,应了一声就进去忙活了,不多时就烧了一壶开水出来,又拿出一盒茶叶和几个茶盏出来,张文远正在剥王翠云给他煮的爱心鸡蛋,见他不懂泡茶,连忙叫住他,“我自己来,你去忙吧!”
在后世和朋友同事出去聚餐游玩,他都会主动泡茶,跑前跑后,这也是他泡妹子的法门之一,熟练地汤壶、温杯、洗茶、冲泡,动作一气呵成。泡好之后先给高克疾分了一盏,又给梁坤和两个衙役各分了一盏,最后才是自己这边的焦挺和时迁。
高克疾见他这么懂事,一边吃着他剥好的鸡蛋一边表扬,“嗯,你这厮,愈发地懂事了!”
张文远本不想把鸡蛋拿出来分享,但是不吃又怕坏了,只得装大方了,见这老货占了自己的便宜还卖乖,心中冷笑一声,脸上却笑得像一朵花一样,“若没有恩相平时的耳提面命,小人哪里懂这些!”
高克疾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众人也都笑了起来,几个鸡蛋很快就一扫而空了。张文远欲哭无泪,只得在心里对王翠云表示了深刻的歉意,“翠云啊,对不起啊,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哎,没有可是,等我回来以后就把你收入房中,多疼你几次,让你早日给我生个儿子就是了!”
吃完了鸡蛋,又等了一会儿,店老板就端了一盆羊肉、一盆猪肉、两只野鸭和几个蔬菜、一盆馒头、一坛酒出来,众人赶了大半天路早就饿了,又是几个大男人,哪里还讲客气,只顾胡吃海塞。
吃完了饭,张文远结了饭钱,还想再喝会儿茶再走,无奈高克疾催得急,只得扔下茶杯、拍拍屁股起程了。虽然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但张文远的双腿还是犹如灌了铅一样沉重,但是有领导同行,他又不能叫苦,只得咬牙坚持。不过他的运气还不错,刚出镇子就看到路边有个人牵着一头驴,后背上插了一根草签,明显是在等买主。
看到有驴卖,张文远大喜过望,忙上前问道,“老乡,你这驴要卖多少钱?”
那中年汉子见张文远要买驴,顿时来了精神,用一口浓重的古山东话回道,“俺这驴可不得了,你看这体格,这牙口……”
“哎,行了,行了,别吹了,你直接说多少钱?”
那汉子估计一辈子也没遇到这种爽快的买主,犹豫了半天才比了三根手指,“你得给俺三贯钱!”
“行,成交!”张文远让焦挺拿出三贯钱给他,“不过你的鞍辔也得给我!”
那汉子没想到他这么爽快,连忙答应了,“嗯,中!”
让汉子给驴套上鞍辔,张文远翻身上了驴背,感觉连呼吸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梁坤见他连价都懒得讲,想起他刚才主动请自己一行人吃饭,也是这样爽利,像个二百五一样,酸溜溜地说,“哟,小张三,你啥时变得这么豪爽了?”
张文远这一次出门他带了两百两银子,别说吃饭买驴,就是买几匹马都不在话下,闻言冷笑道,“我一直都很豪爽啊,难道你没发现吗?”
梁坤嘿嘿笑道,“嘿嘿,你现在买驴倒是轻松,一会儿进了城,我看你养在哪里?我给你说在客栈里养一头驴可不便宜,比养一个人还贵呢!”
张文远笑道,“到了就杀了做驴肉火烧吃!”
梁坤下巴都要惊掉了,“他驮你上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转眼就杀了它吃肉,怎能如此不仁?”
张文远不明白自己哪里不仁了,驴不就是个畜生吗,骑它的背、吃它的肉不是很正常吗,这货难道还是个动保人士?
“既然觉得我不仁,那你一会儿就别吃了!”
梁坤见他毫不犹豫地剥夺了自己吃驴肉的资格,顿时不乐意了,“哎,那可不行啊,这天上龙肉,地上驴肉,我怎能不吃呢?”
原来这货是个圣母婊啊,张文远大笑一声,双腿夹了夹健驴的腹部,那驴就小跑起来,拖着他很快就甩掉了他。
跑了一截,驴就开始喘气了,张文远连忙放慢了脚步,安安静静地坐在驴背上看起了沿途的风景。一千年前的中国景色还是不错的,这里又在水泊边上,植被繁茂,完全不像别处那样荒凉,到处都透露着一股莽荒的气息,原始而又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