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我身后那么久,一句话都不说,我还以为你要杀我。”沈霜照平淡的声音打断了洛期的思绪。
洛期眼中逐渐恢复清明:“听说你醒了,我特地过来看看你。”
沈霜照将手中最后一点鱼食尽数投入水中,鱼群立刻一涌而上,争相抢食。沈霜照对着鱼群笑了笑,这才起身回首看着洛期,挑起眉:“我有什么好看的?值得主上特地跑一趟。”
洛期只当她是叛逆的少女,不与她计较那几句带刺的话,只说:“伤恢复得还好吗?”
“嗯。”沈霜照走过她身侧,应了一声便向屋里走去,“你来得正好,我有事要与你商量。”
洛期扭头看她,而后也跟着进了厅堂。
侍女们端上了茶,两人却一口都没喝。沈霜照垂下眼看着茶盅的盖子,说:“我想尽早回主殿。”
洛期:“你的脸色还是很惨淡,我看还是再休养一段时间再回主殿为好。伤口还疼吗?”
“有时候还是会痛。”沈霜照捏了捏鼻梁骨,显得很疲惫,想了好一会儿才松口,“迟些回主殿也好,可是我在这清霜殿待得闷了,可否去青城住一段时间?正好忧儿也在,我想多陪陪她。”
闻言,洛期下意识地蹙眉,心里当然是不情愿的,并且认定沈霜照这么疼洛忧是因为她是陆清容“女儿”的缘故,越想越气,可又不好发作。沈霜照侧目,不动声色地将她脸上细微的表情与情绪都收入眼底。
“我的要求很过分吗?只是想出去散散心。”沈霜照见她不说话,追问道。
洛期看着她,思忖再三说:“你不过想换个环境,又爱清净,忧儿闹得很,怕是会惹你头疼。我记得有个湖心岛,之前你不是常去吗?不去青城,那里也可以?”
“也好。好些日子没看医书了,湖心岛无人惊扰,我去再合适不过了。”沈霜照神色平静,内心却起起伏伏。如此,便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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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容站在沙海的城楼上,看着落日一点点下坠,心中的烦恼却是一点点升腾起来。自从半个月前在沙漠里抓了那人回去,自己的思绪就开始被侵扰。
虽然那日并未发生什么特别的事,甚至她与那人连话都没说几句,可那人离开前露出的那抹怪异的笑容,她手上的红绳与铃铛,还有自己手里的,以及幻红反常的行为,这一切都交织成一张网,将她困在当中无法抽身。隐约之间,陆清容总觉得那人或许与自己消失的一年记忆有莫大的关系。
越想越乱,陆清容晃了晃头,转身下了城楼,莫要再纠结了。
回主殿的路上,行至转角,陆清容见几个侍女拿着一些东西行色匆匆。甚至有个侍女一时不察还险些撞上了自己。
“少主恕罪,奴婢有眼无珠冲撞了你。”侍女吓得连手里的长形木盒都掉在了地上。
“啪”地一声,木盒被摔开。陆清容的注意力随即被地上的东西吸引,她问:“你们拿着手里的东西是要做什么?”
“回少主,幻红姐姐命令整理一些杂物,说若是无用的东西且都扔了。”
陆清容蹲下身,翻开木盒:“这琴是谁的?”
“这……”侍女支支吾吾的。
“我在问你。”陆清容声音清冷,总是带着傲慢与严厉。
侍女手脚发抖,只好如实告知:“这是少主你的,只是几年前从青城带回来后就再也没动过,一直堆在杂物间。这琴不是奴婢要扔的,是幻红姐姐千叮咛万嘱咐说是不吉利,让奴婢赶紧扔了。”
陆清容拿起琴,上上下下看了一番,发现了一行字。她将琴放回木盒,对侍女说:“这东西不许扔,拿回去放起来,只是莫要让幻红知道。她若是问起来,就说已经丢了。还有,今天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否则我就杀了她。”
句句狠厉,且大家都知道她说一不二,说要杀了你就真的会杀了你,如此一来侍女们哪个敢不听。
回了主殿,陆清容又拿出那边做工精致的,对着它若有所思。又想起那根红绳与小铃铛,那是她的东西,为何会在那人手里?那人又说自己手里的是她的,这当中定有什么关联。
陆清容放下,叫沈霜照是吗?